他们希望他失败,希望他修为折损,希望把他拉下神坛,希望,占有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美。
那些人是他的对手,是他的敌人,也或许曾做过他的师长,他的同门,他的弟子,甚至还可能是他救过的人。
从前,他们很有耐心地等着,因为他们敌人只有飞升,只要有一次冶昙冲击飞升出了岔子,他们就有机会。
但是,现在冶昙身边多了一个人。
这时候,还没有人知道冶昙身边的这个人是天道灵犀。
他们只觉得,这个日日夜夜陪在冶昙身边的青年,虽然看上去寡欲无情,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冶昙。以己度人,他们不信他会无动于衷。
有人威逼利诱,暗示拉拢子桑君晏。
他们相信,子桑君晏是离冶昙最近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果他愿意,冶昙就不可能飞升。
然后,这些人在那双永夜一样黑暗冷寂,孤绝危险的眼神里,周身发寒,忌惮退去。
子桑君晏不知道冶昙是否觉察到他周围涌动的贪念欲望。
冶昙的眼中只有天际虚无之处,他温和轻轻地说:“一群有能力直达仙人之途的人,既没有了凡人的轮回,也没有了成仙的执着,这个世界于他们就像是一个笼子,一个斗兽场,一个养蛊的瓮。笼子里最凶猛的,不是魔,便是堕仙。如果我不能飞升,如果那时候世界还没有劫灭,世界就会成为我心魔相里的样子,我也会,成为最恶的堕仙。所以,我必须飞升。”
那朵昙花,好像正在死,好像正在开。
花开的时候,每开一分,就离颓败更近一点,也就更美一点。
他安静得静谧倦怠,让人分不清,那张脸到底是离极致的美更近,还是离颓靡枯败更近。
一万年后的冶昙,无所谓生死,或许离盛开枯败的颓丽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