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前的冶昙,因为始终太过清醒,他好像是温柔又无情地扼住了时间的脖颈,在从颓败往盛极走,逆流而上。
然后,终于在某一次冲击飞升的渡劫中,冶昙走火入魔了。
他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脸上失去了最后一点笑容,垂敛下眉睫闭上眼睛,神情颓靡空无,温和地对子桑君晏说:“我要闭关,你帮我守着。”
他甚至来不及给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设置一个结界,就陷入了冥想。
那七七四十九天,子桑君晏坐在碧落山最高的那棵树下,冶昙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上。
有很多人,潮水一样一波波而来。
他们甚至有时候让子桑君晏觉得不像人。
像是,天道法则里被污染的杂念。
他们说:“难道你不想把他留下?”
天道不肯让他飞升,难道不是想要留下他?
“……捆住他的脚,让他哪也去不了,只能看着你,只能对你笑……”
这个世界在冶昙的眼中已然便是牢笼,对天道而言,难道不是已经捆住了他的脚,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你不想蒙着他的眼睛,不想弄哭他?让他因为你失神,求你?不想坏他的无情道,让他对你有情?”
人们感到失望,那个俊美淡漠的男人,生得苍白尊贵,仿佛天生冷静无情,从始至终无动于衷,不受他们言语里的欲望和疯狂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