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老钱那里备受白眼,但在偶尔跻进上层的暴发户那里倒是挺吃得开。不愿意与其他阶级交涉的世家偶尔也需要从指缝中露的一点财给那些没眼力见的,即使看不上,也会偶尔纡尊在这里会客。
等我到时头顶有细雨落下,我抬头望去,这条街区刚好被乌云盖住,阳光从数千米外斑驳落下。
我被方才的图片扰乱心绪,并没有察觉身后有人接近。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有一把黑伞遮在我头顶,我身形一停,后面的人并没有突然撞上来,而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伞身平稳撑在我头顶。
我转身,毫不意外的撞上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那过分俊美的五官让我怔愣片刻,无论见多少次我都很难不被冲击。那张脸上有道深可见骨的疤痕从额头划到耳尖,即使离的有些距离也是有几分骇人。
那可能是上次他替我挡碎裂的玻璃受的伤,在看到他戏谑的眼神后我更是确定这一点。
直到兜中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贴到我指尖,方才的怒火重新席卷我的神经,我深呼吸一口气,收敛神色,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等他开口。
我实在搞不懂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想法,他的行为,他莫名其妙的态度和对过往的偏执。
雨滴打落在伞布上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冲我笑了笑,而后用空闲着的一只向我腕间抓来,我反手将他打开,肌肤碰撞的声音清脆作响。
我以为他会生气,先行后退了一步,出了伞的范围。
他只是看了自己落空的手,又把伞向我这边撑来。
“这就是你对同事的态度吗?维克托医生。”语气是十分刻意的惊讶。
“为什么不快点进入正题呢,医生们应该总是忙于救死扶伤,你说呢?兰德医生。”我装模作样的回敬,好像这就是一场同事欢聚会。
“有点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他突然如此说道。
我复杂的看了他几眼,压下心底疑惑,向他示意的餐厅走去。
......
暖黄色的水晶灯轻柔点缀在各处,整个餐厅都显得优雅而静谧,植被和柜子错落摆放,使得每处桌子的客人只有被灯扫落的身影透过缝隙可见。
以往受我喜爱的高隐私环境反而使我有些发毛,我的步伐不禁放慢,想着如何开口直奔正题而不是越走越深。
走在我前方带路的人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并未再向更里处走去,而是在一处有些路口位子停下,他自顾的拉开椅子坐下后,摆手示意我也坐。
我的耐心终于到这一步告罄,站在桌边,语气冷淡:“你到底想怎么样?上次的事情我还没算,不代表就这么过去了。”
“我在帮助你想起过去。”
他像是料到我的反应,慢条斯理的把点餐的流水单朝我推来,全是我惯爱的口味,眼神中写满笃定——我过去一定与他有段纠缠。
“那又怎么样?个人喜好生平履历你一个住在公馆的随便查查不是摆满一桌子?”
这人幼稚的让我失笑出声。
“你三年前在克洛桑郊区待过一年,你驯化过我。”
他语气平静,眼神却汹涌如海。
原来是被人抛弃的又不甘心的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