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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无人再劝酒。

有人勉强保持了仪态,有人已经趴在了桌上。

李知府坐下,眯着眼睛把所有人都扫了一遍。

到底是哪个,引得他当日提及下天竺;又是哪个,听温子甫说了侯府上香安排后,又想法子在同一天调他往桐庐;还有哪个,把具体的时日安排透给了顺平伯府……

在座的都是日日一道当值的同僚,都是他的下属。

也许是酒劲的影响,在李知府眼里,除了温家两兄弟为苦主,其他的竟然各个都可疑。

李知府又看向身边的霍怀定。

霍怀定笑眯眯的,口齿不清,却还在够酒盏:“李大人,再喝?”

李知府一个寒颤。

他看旁人可疑,霍怀定看他怕是更可疑了!

上香是他提的,人员调动是他安排的,他什么都知道,透个消息就更不再话下。

若寻不到一个替罪的,定安侯府闹到最后,他就不是办事不利破不了案,而是与顺平伯府狼狈为奸、行凶迫害侯府了。

温宴那天和霍怀定说话,开口太妃闭口公主的,各个高高在上,不是他能够得上的。

他只是“小小”一知府,罪名压下来,他扛不住啊!

李知府越想越是后悔,他就不该掺和这两家的事情,尤其是,那天半夜还拿妄想用案子拿捏温子甫。

结果,没拿捏住不说,还因为被温宴反将一军。

那些你来我往的较劲,完全可以视作他“投靠”了伯府的证据。

他要是巡按,他十之八九会这么认为。

李知府硬着头皮跟霍怀定又碰了一盏。

这若不是酒,是后悔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