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头一回尝了炝蟹。
炝蟹是三房进京是带来的,这东西容易储存,大冷的天不怕坏。
因着桂老夫人喜欢,这道明州人过年时必不可少的冷菜,也成了定安侯府的年节里必会上桌的菜肴。
哪怕现在,老夫人只在除夕时尝一口。
晚辈们跟着吃了那么些年,也习惯了,温慧还是极其喜欢的那一个。
也就只有温宴,之前回临安不久,旁的口味习惯得差不多了,在这道菜上头,还不大行。
见霍以骁有心尝试,桂老夫人让他先尝一口红膏。
“味儿最正的就是膏,跟秋风起时吃螃蟹一样,”老夫人笑道,“宴姐儿出阁那天,我胡同里备流水席,都没让这菜上桌。我才不让他们糟蹋东西。”
老夫人不是小气,而是谨慎。
别看好些客人都是从临安迁来的,可一晃这么多年,有几个还能适应?
最怕的是吃不来,吃多了,吃进医馆里。
大好的喜事,凭什么叫他们添乱?
回头指不定还编排他们喜宴不干净。
管不了那么多客人,但姑爷要尝,只尝一口,这么多人还是看得住的。
霍以骁依言,只尝红膏。
蟹膏很软,色泽红润,闻起来带着海风的咸味。
入口时亦是咸的,再细细一品,是满满的甘甜。
和他听温宴讲述时想象的味儿不太一样,却并不讨厌,甚至,还想再尝两口。
老夫人也就只让他吃两口,再多就不行了。
这东西,若不适应,真会身子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