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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智是睿智,好笑也足够好笑。

可这就是霍以暄,暄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现在他那“从吃食品人生”的一众见解,也是从小到大沿着来的。

那几册之中,有这么一篇,写的是“家”。

那篇没有多长,前后百余个字,好像是暄仔十岁时写的。

上头说,在看到那灯光的时候,心中充满的是温暖,是熟悉,这让自己清楚知晓,这是来处,亦是归处,是最惦记、最喜欢的地方。

看到的时候,霍以骁一翻而过。

他没有那样的体会。

他在霍家大宅有住处,幼年时跟着金老太太住,后来搬到前院,与暄仔他们一样有自己的书房,但他当时已经知道了,这不是来处、亦不是归处。

漱玉宫就更加不是了,他甚至不耐烦住那里。

他在京中亦有些屋产,像西花胡同那儿似的,能住人,也清净,打理得也不错,但他迈进去的时候,没有暄仔那样的感受。

霍以骁曾想过,暄仔就是太憨了,憨厚之人才会多愁善感,体会颇深。

直到这一刻,他站在这里,笼着屋里透出来的光,才忽然之间,明白了暄仔写下来的那百余个字。

屋子里,温宴已经听见了脚步声,迟迟不见人进来,她便迎出来。

拉来了门,冲着晚归的人笑容莞尔。

没有了门板阻隔,光更亮了些。

站在门里的那个人,笑容比光温暖,亦无比熟悉。

“这是来处、亦是归处。”

简单的八个字,刻在心中,散不开了。

霍以骁迈进去,把食盒交给岁娘,待小丫鬟去往小厨房,他伸手揉了揉温宴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