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蕾这话一出,张氏脸上泪痕未干抬头看向陈熹,浑身上下没几两肉,脸色暗沉,发黄,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张氏眼泪又出来了。肺痨就是肺结核,在这个时代几乎是绝症,庄蕾脑子里是有好些古方,自己也能拿出祖传绝学,但是都不如抗生素来得疗效快,当务之急还是要隔离,难道书里说的张氏的死,不是受打击过大,而是因为传染了肺结核?
月娘和元喜端着碗筷出来,庄蕾对着月娘说道:“你以后跟二郎略微远离些,别碰二郎的东西。”
“阿娘,分开两桌,以后二郎的碗筷,衣衫都和我们分开,他的碗筷用过之后,放在锅子里煮半个时辰。如果天气好,每天他的被褥衣衫都可以放在太阳下曝晒……”庄蕾说着说着道:“算了,以后二郎的这些东西,我来管!你们只要记得不要和二郎一起用碗筷就好。”
听庄蕾如此利落地说出要注意的事项,张氏嗫喏地说:“二郎刚刚回来,如果这样跟他分地太开,恐怕不好!”
庄蕾给陈熹盛了一碗稀饭,舀了两勺豆腐,一筷子青菜,推到他的面前。说:“娘,为了大家伙儿的身体,略微分开些的好。另外二郎的病我们从长计议,明天又是一整天,人也多,二郎就在屋里歇息,等下葬的那天一起去一坟地。您看如何?”
倒是这个陈熹接过饭碗:“母亲不必介怀,本该如此!”
张氏低头抹了抹眼泪道:“也只能这样了!”
第7章 孩子
陈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着庄蕾,这个小姑娘不过十多岁的年纪,说话做事却极有条理,就是对他这个病也没有惊慌失措,很平淡地说着要怎么样处理,说出来的话,跟京里的太医并无两样,十分老道。
庄蕾也不管陈熹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灭顶之灾就在眼前,她只能尽自己所能了:“二郎,家里人也简单。你已经认识了娘!”
陈熹点点头,庄蕾指着月娘说:“这是你大姐月娘,去年成婚,只是咱爹和咱哥的死,是因为她那个男人错,我们定然是不会原谅那李春生的,所以以后她就住家里了。你哥说的,有我们一口饭,就有她一口饭。我是你嫂子,叫庄花儿。”
陈熹听见庄蕾这样的话,听出来庄蕾话里的意思是,他以后就是陈家唯一的男丁了,但是让月娘回家是他哥决定的,以后他不能说什么。陈熹扯了个笑容:“嫂子说的是,阿姐是该回来。”
听他这样的回答庄蕾觉得这个孩子还真是个挺讲道理的人,对他有了初步的好感。不仅仅因为他是陈然的亲弟弟,更是因为这个孩子跟陈家人一样,善良而讲理。
庄蕾又看向月娘和张氏,说:“月娘,虽然我没跟大郎哥哥圆房,娘也怜我年纪小,怕我脸嫩,按照年纪给排了序,一直叫你姐。今儿我想明白了,我就是大郎哥哥的娘子,你合该叫我嫂子,这称呼上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