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连忙解释, 来做补救:“大人, 庄娘子之能,也是我亲见的。我家小姑一直说自己胸口有东西。找了很多郎中看过,都说她是癔症。她还未问病症, 光是搭脉看舌苔,就说可能有痞块。触诊下来果然是痞块。而且家姑就是死于乳岩。所以外子听说她诊断如神, 才亲自去了陈家请了她来。更何况她还治好了苏州府通判夫人的多年隐疾,只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这个小姑娘到底年轻,这方面的本事未必真的很厉害吧?”
听着这些话,高大人摸着下巴:“嫂夫人与基文兄的厚意,感激不尽。我也觉得这个庄娘子年纪实在小,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历?”
范夫人低头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回答:“自然是打听清楚了才敢给大人推来的。这位娘子出身遂县农家,后来拜入遂县寿安堂一位老郎中门下, 却是在这医术上天分极高, 听王通判夫人说,先替苏相的姑娘接生,后替苏相夫人切了京城御医不敢动的背痈,后来再给王夫人治疗隐疾, 又替淮南王世子开腹。”
“出身农家?行医?”高大人问她:“王通判好似与苏相也是有亲?”
听他转了个话题,范夫人照实回答:“正是,通判夫人乃是苏老夫人的外甥女。”却也猜不出他是什么个意思。
高大人靠在椅背里闭目了一会儿问:“你说是在陈家认识的,与那陈家有何干?还有陈家三少的亲笔?”( ?° ?? ?°)?最( ?°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范夫人抬起头,看向自己丈夫的这位同年,一直以来,她都不敢直视这位大人,他家老爷说,这位大人比一般人都清楚自己要怎么走,做官这一条路上,没有比他更有天分的了,就算是被他利用一二也值得。
“陈家三奶奶多年无孕,是她给看好的。如今听陈家老太太说,陈家三少与这位庄娘子二十多万两银子,一起做新药,那新药青橘饮,在姑苏仁济堂有卖,十来天功夫就能让痈疽病患起死回生,如今青橘饮一瓶难求。”范夫人一边回答,一边考虑这位大人想要做什么。
“她为何一身素白?为至亲守孝?”高大人颇有兴致地问下去。
“听说是为自己的夫君守寡。”
“她年纪这般小?她就治不了自己丈夫的疾患?”
“说是童养媳,不是疾患,说是横死。”范夫人说道。
“竟是个克夫的!”高大人勾出了浅浅的一笑,范夫人看在眼里,心头却百转千回,缘何他对庄娘子的事情这般感兴趣,这些不都是私事。
“多谢嫂夫人古道热肠!”高大人得到了答案,颇有礼地对着范夫人说道:“我进去看看馨然。”
高大人转入内室,却见自家夫人拿着帕子在那里垂泪:“官人,我是不是不行了?”
“馨然,别这么想!我们还是能想办法的。”高大人坐下去搂住了自家夫人劝慰她,那夫人哭着说:“我嫁与官人这些年,官人待我如珠似宝,可惜我不能陪官人到白头。官人……”
“馨然……”夫妻俩喁喁耳语,互诉衷肠,实在催人泪下。此刻天公也似乎感念到了这等悲伤,开始狂风呼号之外下起了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