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自有宫里的法度,宫人内侍就该做宫人内侍的事,奴大欺主,长期以往,宫规形同虚设。”

容衍说着,往她走近了几步,“这世上不管什么地方,都不能乱了法度,法度一旦乱了,就会生乱。”

“想要把规矩给立回来,只有用重刑。”

夜风吹起他的袍脚,他和她说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像是在教她这宫里的事务要如何处置。

“六皇女宫里的人,我也打算当众行刑,全部杖毙以儆效尤。”

芙萝听着觉得心底有点凉,不过她也不会和容衍顶,“是……”

“怕我?”

对面突然道。

芙萝摇摇头,实话实说,“也说不上怕,只是陛下杀伐果决,贫道以前看的少了。”

“有点不适应,毕竟贫道时而口无遮掩,有时候说了什么话惹得陛下不高兴。陛下不会和贫道一般见识吧?”

芙萝说着,忍不住去看他。今夜月色不错,只是月下看人,到底还不如白日里那么清晰,人站在月色下,整个人如同笼罩薄纱,虚无缥缈。

“不会。”

不知是不是芙萝的错觉,她感觉容衍这话里似乎生出了那么点儿柔软出来。

“当真?”芙萝却还是有点不信。

“你自己觉得呢,若是我把你的话句句当真,你觉得会如何?”

容衍说着又靠近了几分,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他不喜欢这样。

“……”芙萝脸上有些微妙,她看向容衍的眼神也有些欲言又止,“陛下……”

“我今天到这里倒是有事问你。”容衍背着双手,往她走过来,带着一股汹涌的强势,不容她后退。

芙萝感觉此刻简直有火在她屁股后面烧,不过她稳得住。

“陛下有何事?这么晚了,遣人过来就是了。”

容衍摇摇头,“这个是不晚,刚刚好。”

言语间,往她又近了点,她就站在那里,仍由他靠近没有半点躲避的意思,手指在袖里动了动。

“今日送的汤怎么没喝?”

芙萝一听,一张脸险些就拉长了,“陛下,我今天都流鼻血了!太补啦,再喝下去,我恐怕每日都要流血流不停啦!”

容衍一听,眉头皱起来,也不讲究个循环渐进,直接大步到她跟前,“你流血了?”

芙萝只恨自己要保持形象,不能把自己的两只鼻孔给他看,“是呀,流鼻血了,突然就流了,可吓人。陛下以后那些就自己喝了吧,我实在消受不起!”

每次还得叫人盯着她喝下去。这么一段时间喝下来,直接不受补,上火鼻血横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