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神子户刚要反驳,转念一想,却又无话可说。
“也差不太多吧……”
虽说本来是想要安慰他的,可谁能知道亲完之后,这小孩居然哭得更凶了?
就算一开始心是好的,但结果如此,她又能有什么话可说?
这也是她第一次把人亲哭呢……
叹了口气,神子户继续托着下巴,只头向蓼丸绫的方向歪了歪。
她喃喃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嘛……是不够可爱,还是不够可怜?”
等以后要是有机会了,她甚至想要再弄哭他一次。
那双紫丁香,湿漉漉又圆溜溜的,比起被欺负狠了的小奶狗也不遑多让。
而少年此刻也蜷缩着手脚,试图挡住自己带着泪水的脸。
再加上他因战斗而微微杂乱的头发。
简直就是一个刚出生的小毛团子。
其实没那么喜欢犬科动物的。
神子户把手帕团成一团,双唇微抿。
但是现在看来,家里要是养一只小狗好像也不错。
对神子户心里的百转千回浑然不知,蓼丸绫只想赶紧解决完神子户的委托,回去继续她自己的事情。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你弄哭的你赶紧哄。患者还在哭的话,你要我怎么检查?”
“你来之前,我哄了好久都没哄好。”神子户无奈,“怎么可能一下就哄好了?”
蓼丸绫才不信这个。
这世界上还能有神子户哄不好的人?
更不用说这小孩还喜欢她,难道不应该一哄就好吗?
蓼丸绫双手抱胸,直接道:“随便你用什么办法说什么话,反正赶紧让他停下来。我赶时间,今天必定要从那只母狐狸手里把夏羽抢过来。”
神子户这才知道蓼丸绫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心知好友总有那么几件事不能被别人打扰,她只好活动了下肩颈。
“什么办法都行?”她再一次确认道,“只要他停下来就可以,对吧?”
“是,尽快。”蓼丸绫冷着一张脸,语气充满不容置疑。
“好吧。”
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想让对方哭个痛快的想法的。
反正越哄哭得越厉害,不是吗?
不如干脆就不哄了,等到结束就好了嘛。
但绫和绀还有夏羽之间的事情,她实在不想掺和进去。
所以……那就这样吧。
神子户捏住衬衫的纽扣,只一别便接连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
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大半片胸脯。
即便没有穿着塑形内衣,它的形状也能叫人一眼看出这份柔软的饱满。
一边整理着衣领,神子户一边慢条斯理地跪坐到狗卷棘正对面。
她漫不经心地叫了声狗卷棘的名字。
“棘,坐起来。”
纵使仍然在止不住地抽噎,狗卷棘也乖乖地从抱膝坐的姿势转为了跪坐。
只是他不愿自己哭泣时的模样叫第二个人碰见。
他便一直低着头,借由刘海遮挡住视线。
狗卷棘看到一双熟悉的手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是自己在上课走神时,用目光描摹过不知多少遍的流畅曲线。
它最终穿过间隔的空气和头发,落在他的脑后。
狗卷棘不明就里。
随即,他又被放在后脑处的那只手半托半按着,向神子户的方向趴了过去。
少年只来得及看清眼前一晃而过的莹白。
哭得太久而有些缺氧的大脑都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他便沉进了一片温暖的黑暗中。
耳侧听到的,是神子户规律又安稳的心跳声。
鼻尖嗅到的,是和神子户常用的香水相近又隐约有些不同的暗香。
那么脸侧正贴着的……
狗卷棘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着的,还是因为疲惫而进入梦境了。
头脑似乎也在这份相距不过咫尺的温软中变得昏沉。
不管是自责、内疚,亦或者是愤怒、不甘,尽数被消解得一干二净。
他腾不出哪怕一丁点的脑容量来思考。
也无法说出任何推拒的话。
神子户小姐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毕竟她如此坦然又熟练。
狗卷棘也不愿去想上一个被她这样对待的男人是不是太宰治。
他只知道,现在被她允许,能够埋在她胸前的是自己。
比想象的还要柔软,比梦境中还要温暖。
这一切似乎都不那么真切。
连窒息感都足以称得上是一种幸福。
失去了思考能力,狗卷棘晕晕乎乎地被神子户再次扶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停止的抽噎,更不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