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的身子,从入府以后,就不太好了,后来又是下河又是绝食,耗心耗力,就更差了。
福子见他这模样,只能硬着头皮道:“太医说,姑娘忧思过重,平日太过沉闷,郁结于心,若一直如此,身子会越来越差。”
“是么?”宋青舒踏入暖汤池中,“到那时,想必她也没力气跑了吧。”
最初的那半年,他见过她更惨的样子,可她那时丝毫不惧,眼中的光总是亮的灼人,如今,她的眼里,没有光了。
福子却忍耐不住嘀咕起来,“王爷,您把姑娘跟犯人一样关了这么久,姑娘那个性子您也知道,定是憋坏了,烦闷逃离和妄图逃跑,是两回事啊王爷……”
见福子还要再说,他很烦躁,吼了起来:“滚。”
他仰躺在暖汤里,回想起与诺诺在一处的点点滴滴,竟是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模样。
口中开始有了称呼,不会动不动嘲讽,也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脏话,更没有想骂就骂的脾气,她的眼里除了戒备,还有察言观色。
这样的她,他喜欢么?
宋青舒又想起初见她时的场景,她八面玲珑的约见了许多人,长袖善舞,比那花楼的老鸨还要周全,喝起酒来,豪迈张狂。
那时的她,比现在要可爱多了,可他却用了那样的法子。
宋青舒屏气沉入汤池中,防止自己又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譬如,他一开始不该那般对待诺诺,若是让他现在去重新认识,说不定是另一个结局。
那又如何呢?她不该逃。
一夜无波无澜的过去,一早就放了晴,锦瑟端着汤药进了小院中。
近郊宅院里少了人气,那些花草藤蔓便开始张狂扩张,即便有人打理,可春日里哪能打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