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公主府里留了庭院,异想天开指望元菀会随她出宫。
然今日她才明白忽略一点,元莞气的大概是她与太后联盟,同时体会背叛与反悔的滋味。
她无愧于大宋、万民,这才是最讽刺的。
元莞知晓她的筹谋,若是争一争,或许废帝之事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半日里,元莞的聪明让她不知所措,殿前司按兵不动,让她的计策成了笑话,不动一兵一刃的废帝,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难怪朝臣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恭谨。
在他们眼中,她就是杜撰身世将侄女拉下皇位的人,一旦自立,那些骂声就会扑面而来。
元莞给了她最大的困扰。
大长公主不走,落霞也不陪着她站了,打了哈欠后提醒道:“殿下,时辰不早,您该回去,夜间风大。”
元乔不语,她就长叹一口气,靠着壁柱闭眼睡会儿。
惊心动魄的一日,总是令人难眠,唯独元莞一日睡得深沉,两府宰执府上彻夜灯火,都在商议新帝人选。宫内禁军守在原地,风平浪静,就连皇城司都按兵不动。
苏闻出宫回府,府上就聚集不少臣僚,个个为自己前程而担忧,跟随皇帝的人亦在恐惧,新帝继位必然会换一波朝臣,他们的处境堪忧,
就连作为帝师的苏闻亦是如此,大长公主提及的元淮,他曾有耳闻,却不识此人,品性如何是不知晓的,他良久一叹:“新帝择的好,便是大宋福祉。”
不好,便是大宋的灾难。臣僚如何不明,一人提议道:“禁军都不曾动,是否都在大长公主的掌控中?”
苏闻否道:“并非如此。”
那人又道:“若陛下有兵力,今日为何束手就擒?哪怕拼一拼,也是有机会的。”
“正是,臣下觉得大长公主似有问鼎之心,如今也无人比她合适,她乃是文宗幺女,先帝庶女。自小养在德惠太后膝下,见解与谋略,我等都已领教过,何不顺水推舟?”
苏闻犯难了,他与元乔有些不和,眼下拥护她登位,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仅苏闻犯难,魏律同样如此,面对臣僚的提醒,他亦有感觉,宫内三司不动,显然是大大长公主筹谋已久之兆。
两府不宁,至天明时才散。元乔于殿外枯站一夜,落霞不耐,跟着她站了一夜,累得双腿酸疼,她在天明之际,就像事外人一般徐徐离去。
回到垂拱殿,两府中人早就等候在殿外,她略有些意外,也没有露出异样的情绪,抬脚入殿。
福宁殿内的元莞睡到午时才醒,脑袋沉重,鼻尖呼吸难受,风寒又重了些,殿内照旧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