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清冷起来令人骨头泛寒,陆连枝不大自然,想到她是元莞的姑母,就放心道:“说了些醉话,特来道歉。”
元乔不罢休:“什么样的醉话?”
陆连枝面前的皇帝很不识趣,非要追着问,她不愿多答,便道:“我、也不记得了,特来问问元莞。”
“听闻县主身体也不好,平日里还是少饮些酒好,菊花酒后劲大。”元乔神色淡漠,像是随意提起,陆连枝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何意。皇帝是不会随意管问她饮酒的,此话必有深意。
她未曾来得及深想,婢女拎着食盒入内,元乔淡淡一笑,婢女在侧将膳食取出摆开。
婢女觑了一眼元乔,慌张地低头。元乔眼神敏锐,心思又极细腻,婢女的神色中透出古怪,她忽而一笑,道:“元莞怕是还要等上片刻再来,县主可要留下用膳?”
她掐捏住陆连枝的心思,没有见到元莞,是不会轻易离开。
果然,陆连枝点头答应下来,在食案旁坐下,元乔劝道:“今日的鲫鱼汤不错。”
婢女会意,盛了碗汤给陆连枝。
陆连枝不好拒绝,鲫鱼汤本该是奶白色的,今日的却是碧清,或许做法不同,她未及多想,抿了一口,闻到一股腥味,她几乎要吐了出来。
当着皇帝的面不能失态,忍着恶心,将汤喝了下来,整张脸皱在一起。
元乔不动筷子,陆连枝实在忍不住开口:“陛下,今日这汤着实古怪,味道不大好。”
“那便撤下去。”元乔扬了扬下颚,婢女眼疾手快地将鲫鱼汤撤下去,陆连枝这才松了口气。
汤入口,着实令人恶心,几乎就要涌入喉间,陆连枝扒了两口米饭,牙齿一咬,似是没熟。
再咬一口,和石头一样硌牙。
脸色顿时就变了,元乔瞧她一眼,端起茶品了一口,陆连枝喉间动了动,还是将生米吞了进去。
连饭都有问题,陆连枝狐疑的看着皇帝,皇帝这是在作弄她?
元乔心思敏捷,将茶盏放下,看向婢女:“今日膳食是谁做的?”
婢女为难道:“是、是元姑娘。”
陆连枝惊得不行,再也忍不住,向婢女要了盏茶,顾不得皇帝在侧,大口饮了下去,脸色大变。
元乔故作一叹:“她又不安分了。”
看着满桌‘精致’的膳食,陆连枝胃里翻涌,站起身要离开,元乔挽留几句,她哪里还敢待,行礼后匆匆离开。
元乔神色淡淡,起身往厨房而去,厨娘还未曾清理好,入内可见满目狼藉,她看着案板上活蹦乱跳的鲫鱼,想起元莞剁鱼的模样,唇角弯了弯。
她想了想,吩咐厨娘将鱼宰杀了。
忙碌一早上的元莞躺在榻上,揉着酸疼的手臂,翻过身,落霞在旁找衣裳,口中嘀咕:“您忙碌这么多做什么,做的好看是好看,可是那道汤实在是太难喝了,会把胃喝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