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他妈难受了啊,辛辛苦苦养育了半年的,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以为能陪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结果却在一个不经意间,就要说再见了。

“麻……麻……”

突兀的,房间里传来奶声奶气的一声。

余鹤一愣,马上抬起头。

小酸奶正玩着他的头发,咯咯发笑,口水甚至沾湿了口水巾:

“麻……瓜……”

口齿不清的一声,又像“妈妈”,又像“麻瓜”。

余鹤顿时欣喜若狂,抱起小酸奶就是一阵猛亲:

“我们酸奶会说话了!酸奶真是个小天才!明明才六个月。”

可是再让他喊一声“妈妈”,他又开始自己玩自己的,丝毫不理会余鹤。

殷池雪今天特意从公司请了一天假,理由:

老婆生日。

估计除了松山的少东家之外,也没人敢用这种理由请假。

毕竟整个集团将来都是他的,还不是他说了算。

殷池雪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超市,买了将近五百多块钱的火锅材料,两只手提着往家赶,远远看去就像个家庭煮夫。

回家的时候,余鹤正在帮小酸奶换尿不湿,看到殷池雪以及他手中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好奇问了句:

“怎么,超市大减价?又和那些家庭主妇们斗智斗勇了。”

殷池雪将购物袋放进厨房,找出火锅,笑眯眯道:

“你就坐那陪小酸奶玩,我来帮你煮火锅。”

看着殷池雪兴冲冲的模样,余鹤更难受了。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分别时能经历一场恨不得一刀捅死对方的争吵,带着恨意离开比带着爱意离开更容易割舍。

“谁说我要吃火锅了。”余鹤一挑眉。

“抱歉,我以为你想吃,那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准备。”殷池雪的声音永远是很温柔的,温柔到让人觉得反驳都是一种罪过。

“你连我想吃什么都不知道,拿火锅来糊弄我对吧,水一开把食材往锅里一倒煮一煮,煮一锅像泔水一样拿来给我,喂猪?现在喂猪都讲求营养均衡了好么?”

心里很痛,好像在滴血。

“我没有要糊弄你啊,只是记得之前你让我陪你吃火锅我不去,你不开心,所以今天想哄你开心啊。”殷池雪笑笑,蹲在余鹤面前,伸手握住他的双手,“对不起,我可能在这种事上真的很迟钝,不然你直接告诉我吧。”

余鹤望着他,喉头动了动。

但还是冷漠地抽回了手,紧紧抱着小酸奶:

“都快一年了,你连我的喜好都不知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等我死去的那一天,在我坟头烧给我么?”

听到这句话,殷池雪眉头都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