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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郑伟槐并不曾让郑沅与她同乘,但下了马车,郑沅发现,父亲与继母似乎吵架了,两个人的脸都黑得可怕。
她嘴角弯了弯,重生后方知,父亲对她的关爱一点都不少。
郑伟槐匆匆走到书房,思虑良久,去了信笺写下一封书信,交给亲卫说道:“去送给江掌院。”
他揉揉发胀的额头,比起与漠北的战事,家世才更让他操心。今日郡王妃眼中的鄙夷,还历历在目,他怎能忍受自己的掌珠被人这般轻视?他从不觉得,只喜欢女红有什么错,但沅儿想在洛城立足,除了家世,才学却也是一样不能差啊。
他额上青筋直冒,站起来踏步去往正院走去。
而此时的小赵氏慌了神,在屋里来回踱步,好不容易等贴身嬷嬷回来,她忙扑上去:“嬷嬷,姐姐她怎么说?”
嬷嬷示意她莫要大声嚷嚷,才小声道:“大夫人说,让夫人您只管说自己是庶出,从小见着大夫人端庄稳重,可三小姐胆小懦弱,您是怕她出门丢了脸,才拘着的,态度一定要诚恳,承认自己的错误。”
小赵氏连连点头称“好”。
嬷嬷又道:“大夫人还让您说,您教养女儿没有不尽心,端看大小姐就可知。”
小赵氏向吃了颗定心丸一般,挥手让嬷嬷出去,自己则走到梳妆台前坐好,默默垂泪起来。
郑伟槐走近房内,就看到继妻容颜憔悴正在哭泣。他心中一阵烦闷,做出这种恶事,说两句就哭?果真是小家子气。
小赵氏见郑伟槐进来,忙拭了泪,伸手将郑伟槐的外氅接过来挂好,又要出门去给郑伟槐唤水进来洗漱。
郑伟槐扬手示意不用:“我晚上去霜儿那里。”
小赵氏一滞,霜姨娘是郑峰的生母,因着将军只得这么一个儿子,对霜姨娘也很是不错。得亏霜姨娘是个淡泊的,从不争宠也不惹事,只在郑峰回来头几天,会过来多请些吃用的。
但今日是腊八,将军不宿在正院,是对她大大的不满。
她腾的跪下来。
郑伟槐不耐烦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学那些个小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小赵氏忙不迭摇头:“老爷,妾身怎会做这般自辱之事?霜姨娘生了峰儿,于将军府有大功,老爷去她院里歇息也是正常。只是今夜马车上老爷的话,妾身思来想去,想要分辩一二,还请老爷给妾身一个机会。”
郑伟槐冷冷的看着她,当初之所以选她做妻室,一是大哥大嫂看中她,他也听闻她虽是庶女,但自幼德言容功都极是出众,想来一定会好好操持家事,对芙儿沅儿都好的。二是他当时还年轻,只得一个庶子,自然也是想要生个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