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可惜这么多年,也还没能如愿,倒让沅儿成了这般模样。

小赵氏见将军迈出门的腿停了下来,是愿意听她分辩的意思,忙哽咽道:“老爷,妾身自知自己是错大了,妾身幼时眼见姐姐样样出挑,乃是嫡出女中的佼佼者,但沅儿生性胆小,妾身教养了多回,反倒让她对读书习字,琴棋书画生了厌恶。

又因妾身到底不是生母,好多事情不好直言不讳,这便……总觉得她大些懂事些,就会好了,倒不如等她学会了再出门,故而总是约束她在家中……”

郑伟槐虽说还是怒气冲天,但到底眉眼还是松动了些:“女儿家若总约束在家里,又怎可能见到世面?你啊你,这样一来,岂不是耽搁了沅儿?她可是我唯一的嫡女啊。”

小赵氏咬着牙,只恨自己肚皮不争气,这么多年也没生个一男半女。但面上依旧柔软,只道:“老爷,实在是妾身之过啊,但是妾身绝没有对孩儿们不好的心思。老爷您想想,芙儿在妾身的教导之下,出落得落落大方,如今在洛城算是一等一的才女啊。”

她抬眼,见郑伟槐面有所思,只咬牙做委屈状,缓缓说道:“有时候妾身也会想,同样是老爷您的女儿,为什么差别就这样大……”

□□裸的上眼药,但郑伟槐身为武将,并不曾仔细分辩,反而赞同的点点头。

就在小赵氏心中大喜之时,郑伟槐站起来。

“你说得不错,沅儿实在是被耽搁了,如今都十四了,若不严加管教,恐怕会来不及。我今日已经修书一封,给我的老师。”

小赵氏手足无措:“老爷的老师?”

将军是武将,功夫都是老将军以及郑沅的外祖亲手教授,哪里来的老师。

郑沅拎着灯笼,一路走到祠堂。今天是祖父的忌日,八年前的今日,祖父战死沙场,但是偏偏腊八宫宴,是大齐开国皇帝定下的规矩。将军府年年参宴,祭拜祖父的事情,便只大伯父和父亲早起是祭拜一下,时辰不多,自是匆忙极了。

前世也是郑沅及笄后跟着祖母,方知年年腊八的深夜,祖母都会偷偷去祭拜祖父。

她今日并不诚心,不过是希望引起祖母的注意罢了。及笄还要等一年,她等不及了。

其实祠堂郑沅没有少来,平日但凡一点错处,小赵氏都要罚她来跪。口口声声说的是,要她在她生母跟前忏悔。

她从前不懂,后来才晓得,哪里是要她忏悔,分明是要生母在天上看着她的日子,过得是何等的辛苦。

但她也不明白,母亲早就过世了,小赵氏是母亲过世后才嫁过来的,为什么对母亲,会有那样大的恨意。

郑沅缓缓走到灵牌之前,认真的看了看祖父的牌位,又认真的看了看娘亲的牌位。这些东西,前世她也端详了很久,娘亲的牌位,平时都无人打理,但父亲一归家,就会干干净净。

不知是小赵氏做样子,还是父亲记挂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