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道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师爷,又笑道:“是是是,王爷先看,下官在杭湖边订了艘船,这个时节虽然没什么景色,但是杭湖水就是天然的一景,湖里的大青鱼,就是什么都不放,直接蒸熟了,就鲜掉眉毛。”
肃王眼睛一亮,喜道:“当真,那我真要好好尝尝了。”
梁正道站起来叉手施礼道:“那请王爷稍等,下官出去安排一下。”
他走出房门,与跟出来的师爷小声道:“你去安排人将咱们准备的账册都送上来。”
“漕司,肃王可不好对付,他如今做出这样的作态,怕是有心麻痹咱们。”师爷极为谨慎,担忧的说道。
“哼,我何尝不明白,只是么,他要唱戏,咱们陪着就是。这些账册随便给他看,他能看出什么?能收上来的粮就这些,要是他敢查下去,都不用我出手,江南道这些家族也会活撕了他。”梁正道眯缝着眼睛,袖着手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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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严家。
严老太爷站在廊下,拿着根细棍逗着笼子里的画眉。
“这个天气,你看这鸟都被冻住不叫唤了,来人,将鸟笼子都移到暖房里面去。”
旁边的丫环立即上前,取下鸟笼子,兜在怀里往暖房方向去了。
严大郎匆匆走过来,看着悠闲的严老爷子,急道:“爹,您还有心思管您这些鸟,那肃王已经到了杭城,跟梁正道一起去衙门了。”
“没出息,跟你说多少次了,就算大军压境了,你也得给老子稳住,要临危不乱。”
严老太爷斜睨了一眼忙急忙慌的严大郎,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遇事容易慌乱。
“爹,大军压境了我保证不慌,大军都能压到杭城,肯定是一个死字,大家一起死我怕个逑!”严大郎根本不怕他爹,梗着脖子反驳道。
“那你个兔崽子死都不怕,你怕什么?”严老太爷鄙夷的看着他道。
“嘿嘿,我怕没有了银子花。”严大郎极为老实的答道。
“说到这个,老子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给你那相好的送送头面就算了,你还替她赎身,一出手就五万两,你屋里的媳妇儿都去你娘那里哭诉了不知道多少次,你还有脸说。”
严老太爷对着这个败家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爹,您甭管卫氏,她顶多哭哭,要是她敢闹,我休了她!再说娘不过是面子上敷衍一下她,她是娘的亲侄女,我还是娘的亲儿子呢。”严大郎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给我收敛着点,如今你的这些银子,可是靠你媳妇娘家的海船赚来的。”严老太爷瞪着他道。
“不是咱严家,她家的海船运来的能赚到银子?只怕船一到杭城,还没能靠岸,船板都被梁正道刮了去。”严大郎撇撇嘴道。
严老太爷叹了口气,这个儿子,还是目光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