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奇怪,左等右等的也不见火车上的工作人员来唤他们下车。唐宁慧又等了许久,便拉开了包厢的门。隔壁包厢的一位太太正拉着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询问:“火车不是到站了吗?为什么我们不能下车?”
那工作人员极是无奈地解释:“我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接到上头命令,说我们这趟车上有嫌疑犯,所以在例行检查。请您再耐心等候片刻,前头估计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到我们这里了。”
原来是查嫌疑犯,唐宁慧倒也略略放心。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外头的车厢里进来了一群荷枪实弹地士兵,正一排一排地查在收查。对年轻女子和小孩子特别的注意,拿了照片比对再三。
士兵们一路排查,终于查到了包厢,有人敲了敲门:“请开门,例行检查。”唐宁慧:“来了。”一打开门,她整个人便僵住了。面前这个一身戎装的人她认识,跟随着曾连同来过他们院子。
程副官见了唐宁慧,一下子舒了口气:“唐小姐,总算找到你和小少爷了。七少在外头的车子里等着呢。”
荷枪实弹地一群士兵拥着唐宁慧和笑之下了火车,来到了三辆黑色的小汽车前。程副官拉开了中间那辆汽车的门:“唐小姐,请。”
唐宁慧一眼便瞧见了面无表情的曾连同,此时的他一身戎装,肩上金属闪着冷冷的光。而他的眼,幽深不见底。唐宁慧拉着笑之,一时间杵在了车门口,她到此时也还是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曾连同不紧不慢,不冷不淡地开了口:“还不上车!”
☆、第18章
唐宁慧一时间杵在了那里,笑之年幼,不知发生何事,拉了拉她的手,软软地唤了她一声:“娘,怎么了?”
唐宁慧知自己和笑之此刻已经落入曾连同的手心,就算是cha翅亦难逃。她便柔声道:“笑之,这位曾叔叔来接我们去一个地方。来,上车吧。”
车子里端坐着的曾连同一听 “曾叔叔”几个字,沉凝的脸色瞬间变了数变。
偏偏笑之从小在唐宁慧教导下,懂事知礼,上车前恭恭敬敬地朝他鞠躬行了个礼:“曾叔叔。”
曾连同生平第一次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可他又不能寒着一张脸,若是这样,多半要吓坏孩子了。可他也不应笑之“叔叔”这一句,曾连同只好装作没听到,深深地盯着唐宁慧看了一眼,然后再敛下了所有的不快,露出一个殷勤地微笑:“笑之,来,快上车。”
唐宁慧先搀扶着笑之上了车,然后她才入座。
程副官待两人坐稳后方关上门,坐上了前座,吩咐司机:“开车。”车子稳稳当当地行驶了出去。
曾连同含笑侧头,询问:“笑之,火车上闷不闷?”笑之想了想,点头:“闷。”随即又补道:“有时候也不闷。”
曾连同兴趣十足地逗他说话:“哦,什么时候不闷呢?”笑之:“趴在窗上看外面的时候,可好玩了。外面的牛啊,羊啊,大树小树,还有屋子,都像是小鸟一样,呼啦一下,就飞走了,就没有了……”
曾连同:“是吗?”笑之重重点头:“是啊。曾叔叔,你没坐过火车吗?”曾连同又再度听到“叔叔”那两个字,原本的一点笑意霎时无影无踪。小孩子不懂大人之事。再说了这玉雪可爱的小孩子可是他的亲骨血。
曾连同只好一忍再忍,他没好气地斜睨了唐宁慧一眼,只见她拉着笑之的手,眉目低垂,瞧不清任何神色。
唐宁慧左思右想,一再地梳理在宁州发生的一切,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曾连同瞧破的。
车子开了半晌,熄火停了下来。后面汽车跟随着地戎装侍从便匆匆下车,过来开门。
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青砖珑瓦,朱漆梁栋,外墙爬满了青藤,古朴幽静。若不是曾连同带她来的话,唐宁慧必然是第一眼便会喜欢上的。
曾连同弯腰抱着笑之下了车,见她目光怔松,便道:“跟我来。”笑之在他手上,就算他不吩咐,唐宁慧自然也会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她现在最怕曾连同把笑之带走了之,从此母子两人相见无期。
曾连同穿了照壁,院落,到了二进的东厢房。各门口都候着婆子丫头。曾连同同把笑之递给了为首的一个婆子:“王妈,小少爷乘了两日的火车,累了。你带几个人给小少爷好好洗个澡,用过点心好好地哄他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