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才一出口,只见众人的目光齐齐射了过来,言柏尧的也在其中,目光穿过几个桌子,缓缓地落在了他、汪水茉以及两人相握的手上,神色虽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但目光已经清冷了许多。边上的主持人则高兴地道:“请19号上台,来,我们大家来鼓掌欢迎我们的中奖嘉宾!”

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台去,头似乎晕得更厉害了些,众人嘈杂的说话声、鼓掌声,听起来也模模糊糊,有些不真切。

言柏尧站在台上,看着她缓缓地走近些,再走近些,一点一点的,离他越来越近。大约是喝了些酒的缘故,白瓷般的肌肤此时正泛着淡淡的红,敷了胭脂般,有种说不出的娇媚。

他将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客气有礼地淡声道:“恭喜你。”声音依旧如此熟悉,可语气已经冷淡得如同陌路人了。那日他甩门而出后,也曾经以为或许是再也见不了了,谁知今天竟又重遇了,这中间,不长不短,又三个多月了,总觉得仿佛隔世了一般。她仿佛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接过,低声道:“谢谢。”

主持人在边上道:“两位请看这边。”她稍稍转过头,只见台边有照相机和dv机在闪烁,大约是要做资料和内部报刊用吧,所以有人在录影,也有人在拍一些活动照片。他没有笑,眸光落在了她的脸上,他一身黑色的西服,而她一件白色的小礼服,黑白相衬,定格在了照片里。

【vol2】

胃里有些难受,整个人昏沉沉的。她伏在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上,沁凉的触感让自己稍稍清醒了些。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寂落的眉,落寞的眼,是自己又好似不是自己。她微微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人也苦涩地笑了笑,但那笑意清浅至极,怎么也无法蜿蜒到眼睛深处。

出了门,扶着墙走了几步,转弯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了面前。那人伸手擒住她的手,用力一拖,将她拖进了边上的楼梯间。

她用力一扯,可他握得极牢,竟怎么也扯不出来。她摸着头,低声道:“你放开。”言柏尧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声调极冷道:“你跟我保证过什么,你不记得了吗?”她抬了头,声音上扬了些,迷蒙地看着他:“你先放开我。”头好像越来越晕了。

其实方才在台上他早就察觉她喝了酒,脸色如胭脂晕染,绯红一片。此时酒意似乎更浓了些,眼眸流转间,一片水漾迷蒙,看在他眼里有千般的风情万种。

他在看到她那一刹那,才知道自己这段日子以来有多么渴望地想见她。今天在电话中得知上海分行有这么一个酒会,就乘了专机过来,却是只为了,只为了能看到她,能见她一面。哪怕就一眼,他也觉得甘之如饴了。其实他也不能确定是否能见到她,可他还是推掉了所有预定好了的行程,赶了过来。

她与他,现在已经再无半点牵扯了。可他却竟然思念如昔,那么想见她——他大约是疯了。

在进来后的第一时间就不停地在找寻她的身影了,后来在不远处看到了她和柏天,两人有说有笑的,柏天还偶尔帮她夹菜,远远看去如一对登对的热恋情侣。

他越想心中越觉着恼怒,依旧不肯放手,两人对视着,楼梯间里十分静匿,不时地能听到一门之隔处传来细碎杂乱的脚步声。他回了神,拉着她的手,抬步沿着楼梯而上:“跟我来——”

他的手湿热温暖,肌肤接触之处,隐隐有电流通过。他如此地霸道,一直拉着她不放开,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级楼梯,他终于推门而出,来到了一个走廊,又走了几步,在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门应声而开。

他将她拉了进去,“砰”的一声用脚地踢上了门,这才松开手。她踉跄地退了退,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他却趋前几步,欺了上来,眸光冷凝地盯着她,但里头却分明又有火星闪烁。她慌乱地往后又退了一步,背抵住了墙面,已无法再退了。

他却又步步逼近,冷冷地抬了抬眉毛:“汪水茉!你答应过我什么?要不要让我来提醒你。”他的脸黑沉沉地压了下来,近得只要她微微一抬鼻尖就可以碰触到,呼吸浅而急促,竟也带着浓浓的酒味,大约是也喝了不少,微痒地喷在她脸上,忽急又忽缓。

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昵,仿佛从未别离,令她生出异样酸涩,头昏沉沉地涨得更难受了,连他的脸也模糊起来,她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试着解释:“我不是……故意的……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