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睛道:“碰巧?碰巧遇到的!你把我当傻子吗?”她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犹如透明,近在咫尺间,他几乎可以想象出那种柔腻的触觉,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动了动,竟想去触摸。
他怔了怔才惊觉,用力将双手捏成了拳头,想不到她至今对他还有这样的影响力。见她闭着双眼,眉头紧蹙的样子,知道她是因为酒劲上来了,所以难受。越发恼到了极点,有些咬牙切齿地冷声道:“你不知道自己那点破酒量吗?还敢喝这么多?”
她闭着眸子,良久不语,整个人软软地靠着墙慢慢滑倒了下来。他忙伸手一把抱住,只见她的眉头依旧微微皱着,呼吸平和舒缓,居然是已经醉倒了。他恼到极点,恨到极点,气到极点,可不知为何却又有些想笑。就这么定定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臂弯中的她,连分毫移动也不舍得,就怕把她给弄醒了。
好一会儿,她大约是不舒服了,头轻轻地动了动,本能地想要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像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
手指终究还是缓缓,缓缓地伸了出去,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慢慢地触碰到了她的脸,他的嘴角轻轻地勾起弯弯的弧度,果然还是跟记忆深处的一样,温润滑腻,仿佛是上好的玉石,让人流连不已,不愿离去。
指尖一点一点地向下,从光滑的额头,微翘的鼻间,一直移到了绯红鲜润的唇瓣上——他的喉结动了动,困难艰涩地咽了一下——她的唇如花蕊,似蛊惑又似诱人,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俯了下去。她身上有种淡淡的体香,清清幽幽的,浑然天成的,很是好闻。
她的唇也依旧似记忆中的柔软香馥,令人沉溺其中,这些年来,他总以为他老早忘记这种味道了,可每每一靠近她,感官却一下子“蹭”地恢复过来,仿佛被人打翻了某个盒子,所有东西都破蛹而出了。
他只觉得她是一团火,而他亦是,慢慢地在她身上燃成了灰。
头在枕间微微蹭了蹭,软棉的枕间竟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依旧沉重的眼皮,漆黑一片。又颓然地闭了起来,头又涨又痛,身体也觉得很不舒服——头涨——头怎么会这么涨啊,胃也难受到了极点,她喝酒了,而且喝了一杯多的红酒。醉前的画面蓦地蹿入了脑海,她喝酒了,她遇到了他,被他拉进了房间……
她猛地睁大双眼,身体的感官也在瞬间敏锐起来,她的背后紧贴着一个炽热的物体,腰间也被某物箍得紧紧的,甚至,甚至还有湿热的东西有规律地喷洒在她脖子上。她绷紧了身体,慢慢地,一点点地转动着已经僵硬如铁的脖子,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vol3】
她愣愣地坐在书桌前,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那里。汪父唤了几声,她才反应了过来:“爸,什么?”汪父道:“周伯伯的计划书看过没有?”她点了点头:“看过了,但——”
汪父问道:“怎么?”汪水茉道:“爸爸,计划书很好,但是我们最一个最大的问题,资金!我们的资金根本不够。”连她这个初入门的人也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父亲怎么会不知道呢。
汪父笑了笑,仿佛成竹在胸似地道:“资金的问题,我已经想过了。我们可以用最近拿到的地再去跟银行贷。”她微微皱了眉头:“爸,我们是不是把摊子铺得过大了。上海的项目也才在建设中,离收尾有很长时间。”汪父道:“我也只是在考虑阶段,具体等年后开个会再决定。”
言柏尧将上海分行赵朝阳经理的电话挂上,微微皱了眉头,想不到汪永德的胃口不小,竟然又想增加贷款额度。他当时的贷款也是在他特别指示下才得到批准的。这次赵经理自然也无法做主,便打了电话过来请示。
他很清楚当时他只是想帮她而已,搬出她与柏天的事情只是借口,那么他现在有没有必要再帮她一次。他慢慢地踱步,来到了玻璃墙边上,隐约印出一个模糊干练的身影。
自上海回来后,她的影子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眼前,日益频繁了起来。他那日醒来,她早已经离去了,之后也再无联系。他无数次地拿着电话,瞪着屏幕,按了号码,却怎么也无法按下通话键。
他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他心里竟会莫名地害怕——她若是在意的话,早就会打电话过来了,这些年来,她可能什么都经历过了,或许对她而言,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的一个游戏罢了。他若是拨过去,她却不在意的话——他越想心就越沉了下去,那样的情景怕是比有人拿刀子捅他还要难堪百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