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译民接过给糊成一团的油画仔细端详着:“胡俊的油画?估计也就染料和画布贪点钱,他又不是什么名家大家的,一副油画怎么可能值四十块?知道给天安门城楼画领袖相的曹画家吗,一月工资也才八十块。”

陈月牙心说,果然。

她于是把宋喻明上门挑衅,正好邓翠莲又中了招的事儿,原原本本给贺译民讲了一遍。

再明显不过,后妈见不得他们几个穷兄弟眼看个个儿的进了城,还跟她抢生意做,这是想在百顺街道,搞臭他们兄弟的名声。

“你说咋办?”贺译民问妻子。

“要闹就得闹大点儿,而且得让宋小霞和宋喻明一起吃个亏才行,要不然等咱们真正把厂子开大了,她们要天天还来闹,那不更麻烦?”陈月牙说。

贺译民点了点头,又说:“这趟咱们不能在胡同里闹,咱们得去钢厂。”

“对,还得宋清明在场的时候,要不然,宋清明那个书记,估计还以为他那帮亲戚人有多好呢,说不定他就是个糊涂蛋,被那帮人蒙在鼓里。”陈月牙越说越兴奋。

贺译民搓了搓双手:“那你等着,我去找找个人。”

“你去找谁?”陈月牙追着问。

贺译民把大檐帽往头上一扣,已经出门了:“山人自有妙计!”

得,摩拳擦掌,准备开撕吧。

几个小崽崽吃饱了饭,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写作业。

“超生,你知道不,等将来,苏联要在天上放一个太阳,以后咱们晚上出去玩都不用怕黑啦!”贺帅写一会儿,抬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