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一切是那么的惊险,但是,至少在俞敏这儿,一场又一场的尴尬,全于无形中化解了,很好,她的脸还没有丢光光,还挂在脸上呢。
但是,一个拥有七八个孩子的家庭,真的就会一直那么平凡无奇吗?
当然不会。
就比如说这会儿,一直跟头小黄牛一样,默默收拾完了厨房卫生的贺仝,收拾好了厨房,腾空了炉灶,好容易清闲一来,就听几个小的在商量,要怎么给小动物们做窝。
这事儿能难得倒贺仝吗?
他爸可是个老木匠,罐头厂就有锯子和墨盒,人小伙子一言不发,默默无闻,从罐头厂搬来一大块木板,一支铅笔,一个墨盒,一把锯子,自己放线自己锯,喊来弟弟们给他打下手,直接上手,就开始做鸟笼子了。
汉斯是个工程师,对于尺度是非常敏锐的。
当然,他没见过传统的中式建筑,以及中式工匠,看贺仝连尺子都不用,拿只墨盒一弹,再拿锯子一改,一块块的板子裁下来,往旁边一堆,只用肉眼扫的话,一片片的木板分毫不差。
这对于必须拿精准的尺子才能施工的外国人来说,是完全不可思议的呀。
汉斯拿起两块木板比了一下,肉眼可见,分毫不差。
而贺仝这个默默无闻的小伙子,依旧在画线,放墨,锯板子,雷子和铮子几个还在替他打下手,孩子们都不怎么说话,但活儿干的那叫一个干净漂亮。
汉斯是真的疑惑了,看贺仝利落的用锯子裁出两块榫卯,并用它们把两块板子镶到了一起,接过来问俞敏:“这在你们东方也叫平平无奇?”
这才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啊,没有稿纸,只凭手眼,胸中自有丘壑的,要盖出一个木头小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