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向来与沈氏不对付,或许这个消息,还能让主子振奋一些。
碧月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沈楚楚只是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嗯。”
“我累了。”沈楚楚缓缓站起身来,酸麻的腿脚朝着殿内迈去。
碧月望着自家主子单薄的背影,鼻头忍不住一酸,连忙追了上去,搀扶住了主子的手臂。
沈楚楚又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几日,就连那阴沉了小半月的天气,也已经放了晴,但她却还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不管是用膳还是吃药,她都配合,可吃进去的任何东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要如数都吐出来。
沈楚楚肉眼可见的削瘦下来,本就有些营养不良的她,如今面色惨白没有血丝,身子纤弱像是一片薄纸似的,仿佛随时都会一头倒下。
永和宫的宫人个个急得要命,司马致换了一个又一个太医去把脉诊治,可无一例外,所有太医都是一句车轱辘话:“娘娘得的是心病,吃再多药也治不好。”
为了医好她的心病,司马致破例让沈丞相进后宫陪她谈心,相夫人也在永和宫里住了好几日,几乎日夜陪伴在她身边。
任何沈楚楚提出的要求,司马致都会无条件的允诺照办,只盼她能用膳吃药时少吐一顿。
沈楚楚一日不好,司马致便一日阴沉着脸,整个前朝后宫都只能在低气压下小心翼翼的生存,生怕不小心就惹到他,落个脑袋搬家的下场。
这一日,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沈楚楚便推开殿门,走到了院子里。
碧月正提着食盒准备去御膳房取膳,看到她走出来,碧月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主子这么多天,从未踏出过殿门半步,都是坐在门槛上发呆,这还是主子第一次从殿中走出来。
沈楚楚看见碧月,张口便问:“太后还活着吗?”
碧月下意识的答道:“活着……”
原本皇上要施剐刑处死太后,但主子知道后,阻止了皇上,道是要自己亲自动手。
是以皇上便留了太后一命。
不过太后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了,以防太后咬舌自尽,皇上还卸了她的下巴,如今太后手脚残废,也就是苟延残喘留了一口气罢了。
沈楚楚微微颔首:“备步辇,我要去慈宁宫。”
虽然她只是说了短短一句话,但却将碧月激动坏了,碧月放下食盒,飞快的喊着小翠一起去叫人抬来步辇。
碧月的动作迅速,不过片刻,便将步辇准备好了。
沈楚楚久违的坐上步辇,那阳光透过层层叠叠树叶间隙,被分割成细碎的金芒,温柔的打在了她的头顶上。
她慢吞吞的抬起头,也不知是在看那暖阳,还是在凝视那树枝上刚刚抽出的嫩芽。
步辇稳稳当当的停在慈宁宫外,慈宁宫的牌匾上落下一层薄薄的灰尘。
若是细细打量,便能看清楚那灰尘的一角上,还结了几道细密的蜘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