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沦陷了。
可他并不觉得吃亏。
他反而感激师尊没有将他教导成一根两袖清风的木头桩子,懂得爱,懂得情,于一个活人来说,是一种幸福。
认定了的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哪怕知道仙魔殊途,哪怕将来可能饱受非议,他也到了黄河不死心!
世人皆说霜月君温文尔雅,谈吐得体让人如沐春风,他带人亲切和蔼,温柔好相处,尊师重道。
可有些时候,他脾气倔强,认准的事儿绝不放手,往往连明月霄都难以左右他的思想,比如当初按照明月霄的意思,白云阔应该走道修,可争论来争论去,白云阔还是根据自己的意愿走了剑道。
也亏得明月霄秉节持重,不然若是破军长老,遇到这种不听话的弟子,早暴打一顿了事了。
白云阔盘膝坐下,苦笑连连,他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女子了,扭扭捏捏小心翼翼,一点都不干脆。堂堂七尺男儿,心之所向有什么说什么,甭管结果如何,先凭借一头热血撞上去再说,就算磕得头破血流又如何?
结了疤接着撞!
就不怕撞不开花雨霁的脑瓜壳!
白云阔气急攻心,他双手捻住衣袍用力握紧,一鼓作气道:“师哥,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我心……”
“稍等稍等!”
花雨霁打岔,白云阔的语气一塞,正要问为什么,那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突然钻出来一个脑袋。
纵使是见过胳膊与脑袋齐飞,鲜血共长河一色的白云阔,也着实被吓了好大一跳。
那脑袋不是别人,正是花雨霁!
“你……”白云阔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脑袋挤出墙壁,顺带着前胸和四肢一并钻出来,然后回头看了看,兴高采烈的飘过弱水,落在白云阔的圆台上。
“居然成功了!”花雨霁一脸的难以置信。
白云阔比他还要难以置信,他看看花雨霁,再看看四周毫无反应的弱水,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却依旧是语无伦次的说道:“你,怎么,过来……”
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伸手去碰,却不料手指穿过了花雨霁的身体,他微怔,难道是幻觉?
细看之下,花雨霁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白云阔恍然大悟,竟然是元神!
“哈哈哈,元神出窍不受限制,太好了!”花雨霁乐颠颠的跑到白云阔身边,像只兔子似的一蹦一跳。
元神出窍离开本体,没有承载物,就如同身处外太空,没有重力,就像孤魂野鬼似的飘上飘下飘来飘去。
这招只有修到大乘期才能使出,白云阔蒙了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意识,问道:“那你的本体……”
花雨霁笑道:“隔壁睡觉呢!”
白云阔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让元神出窍耗费心神,所以花雨霁不怎么使用这招,手生的很,哪哪都有些不适应,他伸手试着戳了戳白云阔的脸蛋儿,笑着招呼道:“好久不见呀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