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日常的东西也可以囤一囤,最好大半年都不用再买的那种。
这话老陈头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他知道柳立成是明白的。两人举杯碰了一下,就着牛兰芳给准备的花生,一边喝酒一边说起别的事儿来。
“我最近也准备联络下以往的朋友问问,到底国家这个缩减政策会持续多久。按着我的猜测,估计持续的时间会挺长,如果真这样发展下去,总归是会出问题的。”他经事多,很多问题有自己的见解,偶尔跟柳立成说说,两人总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来。
柳立成对这事儿是没底的,“我不常去镇上,开会的时候倒是有交流,只是大家甚少会提及这种敏感话题。我想着,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村里头的公田还是不能分,粮食每年这样备着,也算是一条退路。”
以往能用新米掺着旧米酿酒,如今没了酒坊,拉出去卖的话,只怕不值多少钱。柳立成想了想村里头会有的各种闲言碎语,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下。
他这个村长其实也挺难,前些时候还好,大家奔着一个目标,有了酒坊打底,很多事儿都能用钱解决。如今各自去镇上上班,各个都想方设法到镇上去,村里头人心已然不如从前,齐心协力的那种状态不复存在。
在解决这些琐事的时候,常常会有种无力的感觉,柳立成这大半年来,头发都愁白了好些。
“该有的魄力还是要有,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也不用客气。”老陈头挺欣赏柳立成的品质,很多时候他觉得柳家村能够有今日,全赖有柳立成这个村长,又或者说,有柳家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风格。他自己做不到,不妨碍他对柳立成的帮助和支持。
柳立成给老陈头倒了杯酒,敬他:“那是自然,陈叔也是柳家村的一份子,该出力的地方,我肯定是不会客气的。”
这话背后的深意,估计也就老陈头明白了。
两人喝着小酒说着闲话,那边的牛兰芳却已经开始张罗了。她刚刚就在堂屋后头,丈夫和陈叔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忌,自然就听到了柳立成给他揽的事儿。对此,牛兰芳是挺乐意的。
反正她只是负责将村人需要的东西和钱都统计好,到时候列了单子给老陈头去买就成了。老陈头不耐烦跟村里头的妇道人家打交道,她不会嫌弃,家长里短这些事儿本就是她擅长的,正好也能借着这件事给村里头出点力,也是好事儿。
只不过有这个心是好的,更重要的是要张罗好,不然的话其实也容易出问题。
牛兰芳想了想,往儿子们的房间去了,光靠她在扫盲班学到的那些个字,只怕不太够用。除此之外,还得向他们讨要本子和笔。以前她倒是觉得读书没多少用处,这会儿倒是觉得真得多读书。
且不说牛兰芳是怎么跟团团圆圆哥俩达成协议的,那边老陈头回到家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睡了。他喝了些酒,头有些晕,进门的时候差点儿被门槛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