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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夜里, 丸子给他们吃过剩饭菜便自行去洗澡歇息。

这具身体太过劳累, 丸子几乎躺下便睡着了。

窗外的寒风刮得窗棱簌簌作响,院子里篱笆上攀着的藤蔓枯枝沙沙的。徐宴捧着煤油灯掀帘进屋里来, 没看到丸子,只看到炕上一个隆起的背影。

敏丫从来都是先伺候过父子俩, 再去收拾了灶下, 自后进屋缝缝补补一番才歇息的。每日他从书房回来,敏丫都在等他。偶尔入睡前, 敏丫还会去灶上端来一碗补身子的蛋羹叫他吃过再睡。今日却什么都没有,问都没问过他一声,她便自己先行睡下。

徐宴有些不大习惯, 但也没叫醒人。

他本想着天这么冷就此歇下, 但犹豫了片刻, 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敏丫自小照顾他便照顾得十分精细, 徐宴自小便保持着睡前沐浴的习惯。尤其冬日,写字手会冻僵, 必须洗个热水澡方能入眠。

徐宴执灯立在炕边看了丸子背影好一会儿, 炕上人一动不动, 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

默了默,他一手罩着灯火,转身出去。

冬日里天气变幻无常, 这会儿隐隐有雪降下来, 天冷得厉害。

徐乘风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如若是平日, 他必然是要发脾气闹腾的。而站在他面前之人并非万事惯着他的敏丫, 而是他打心里仰慕崇拜的父亲。心里有万般不满,徐乘风小童也只是憋着小嘴儿要哭不哭的:“娘人呢?她怎么还不去烧水?”

徐宴没说话,只拉着他的手一道去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