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柱香时间,在小屁孩仍闹着要葫芦,要不成就满口污言秽语的环境中,陈姜听明白了陈恩常的来意。
他想在青州贩盐,让陈姜去跟知府说一声,行个方便。利润三三四分成,知府大人拿四成,他和陈姜各拿三成。说着他煞有介事伸出俩指头:“一年最少这个数。”
二万两,还是二十万两,陈姜心中嗤笑,神色不动,道:“盐铁官营,陈三叔有进货的渠道吗?”
陈恩常一听有戏,堆了满脸的笑:“不瞒姜儿你说,我大舅哥就是干这个的。打了两年仗,俺们一直在东西两头贩着呢,那银子可挣海了去了。但现在大周又重立了,原先那拨打点好了的人个个被撤,新官员上任,官府查得紧,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三叔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回来跟你说一声,你现在......呵呵。”
他神情猥琐:“早前听过陈天师的名号,咋也想不到是你。要不是年初回了青州找路子,都不知道我陈恩常的侄女也当上大官了,打小我看你就比她几个聪明,瞧这神婆当的,光宗耀祖了都!我这心里是真高兴,老天待我...待俺们陈家不薄啊!”
就冲你这厚颜无耻的劲,老天肯定不能薄待了你,必有大礼相赠!
“好,我知道了。”陈姜未置可否,淡然道:“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有信了会告知你的。”
陈恩常走在回家路上,跟媳妇说:“我说什么来着?臭丫头前两天在那跟我拿架子呢!她就是运气好,靠嘴皮子糊弄人的时候攀上了皇帝养父家,大周一复立,她也成了功臣了!别听那名头唬人,不过是个闲官,又没实权,上哪儿捞钱去?你瞧她家那房子,是一品大员该住的吗?我一说给她分成,磕巴都不打就愿意帮忙了,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女人不情愿道:“你别瞎做主啊,我哥可不一定答应呢。给她三成,咱们还赚不赚了?”
老三嘿嘿一笑:“你也傻了吧?挣多挣少,还不是我说了算,她还能翻我账本儿不成?到时候从手指头缝里给她漏个仨瓜两枣就行,白拿的钱,她偷着乐去吧!”
女人想想是这个理,扭着腰肢捶他:“你们陈家人个个都生了张好嘴,一个骗人骗官,一个骗财骗色!”
陈恩常不顾还在村道上,逮着她屁股拧了一下,邪笑道:“我骗色还是你骗色?当年不知是谁脱光了往我床上爬,赶都赶不走呢,嘿嘿。”
夫妻俩打情骂俏,嘻嘻哈哈,后头跟着个哭鼻子小屁孩:“爹,我要葫芦!”
“爹带你去买,要多少买多少。”
“我就要她家那个!”
陈姜拿了十两银子给小冬,说是她被踩脚的补偿。小冬死活不要,姑娘还被那坏娃儿踢了呢,她只是挨踩几下,哪能要钱。
当天晚上,老宅热热闹闹吃饭,小屁孩吃饱了一个人在院子里玩。不多时他娘出来找他,看见孩子躺在夹道柴火堆旁边昏迷不醒,手里握着一把柴刀,右腿浸在血水里。
靴子的前半截和后半截分离了,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