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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放过虞家后,他似乎没有什么应该做的事情了?这种怅然令人难以接受。想来是父亲懂得他的性格,便又对他说,他这一生可能什么都不会在乎,家族、事业、名利、地位……但可能他又会遇到一个让他放在心上甘之如蚀为其痴为其狂的人,届时,那个人的存在会让他明白这个世界其实还有很多束缚他的东西,并且有他不能随心所欲破坏的准则。

他实在是算不得一个好人,甚至根本不是什么大楚的英雄,他只不过是为了报答肃王当初援手之恩方会答应成为这个大将军,绝大楚几百年的宿敌,解肃王心中的忧国忧民之虑。生性严谨认真、看起来不好相处的肃王却是个真正为国为民之人,他可以为了整个大楚鞠躬尽瘁,不皱一眉。可他不是,他就是个没什么道德观的混蛋,生性恶劣、冥顽不灵,只不过他聪明地所有的一切负面气息都隐藏在刻意营造出来的风光霁月的表相中,让他赢得了这么多的赞誉。

这世间能看出他本性的人有很多,但真真正正地全盘接受且明明害怕得不得了仍会留在他身边的,或许只有阿萌一个人了。

“阿萌……”

他轻轻叹了一声,目光紧锁住c黄上之人露出来的脸,铺散在c黄铺上的乌发衬得她仍有些苍白的脸庞越发的小巧精致,他一个巴掌都可以将这张脸捏碎。

这般脆弱的容颜,真是教他好想破坏啊。

可是他不忍心,他会心疼,也会难过。

所以,他只能按着本心将她纳到自己羽翼之下,守护她,也可以恣意地随本心欺负她,每每看到那张精致小巧的娃娃脸上露出强撑着的让自己不惧怕的神情,都让他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这是独属于他的东西,他的人。

时间慢慢流逝,直到敲门的声音响起,符九过来禀报温良携妻到府时,虞月卓方将目光移开。

“请他们到大厅里喝茶,我稍会就到。”

符九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虞月卓又看了眼c黄上熟睡的人,方轻声离开了卧室。

在去大厅时,虞月卓招来府里的侍卫队长了解了一下今天生发的事情,目光幽深莫测,在听到侍卫队长说阎离尘道明那些刺客是来自北越的乌玛一族时,心中一动,终于将自己遗漏的事情一一串联在一起,明白了其中的阴谋时,不由得勃然大怒。

乌玛一族确实是有阴谋,他们为他这个带领大楚铁骑踏平北越的仇敌而来。乌玛族的人知道他们对他无可奈何,所以他们的目标是为了让他痛苦,想伤害他的妻儿达到伤害他的目的。所以乌玛一族的人先是布局将他调离即将要生产的妻儿身边,然后再派人去刺杀大腹便便的阿萌,若真的刺杀成功,便足以达到令他伤害他的目的。

当然,这些是他现在的一个猜测,其中应该还有其他的阴谋未明。可是即便这般猜测,已经足以教他狂怒不已。

阿萌是他的弱点,同样也是他的底线,唯独这个是他不允许任何人碰触,触之即死。

一旁报告的侍卫队长心中暗惊,将军此时的气势惊骇逼人,已经离了三步远,仍是教他仿佛被人掐住了呼吸一般难以承受,这就是高手的气场,据说有些人的修为修至绝顶,只是稍微外放的气息都足以将普通人内腑震伤。

幸好,很快地,虞月卓将气息敛住,将侍卫队长挥退后,便去大厅里接待客人。

来到大厅,温良夫妻俩同时向虞月卓表达了他们对新生儿的贺喜之意,虞月卓含笑客气回礼。

等双方寒暄差不多时,虞月卓示意温良到书房一叙。因阿萌刚生产完还在歇息,自然无法出来招待客人,虞月卓只好将妹妹叫来招待一下温夫人,便带了温良去书房。

到了书房,虞月卓便将一份折子交给温良,让他过目。

温良一目十行,很快便浏览完了折子,眉头微微蹙起来。

“子修,你对此事怎么看?”

温良将折子放下,沉吟片刻方说出自己的猜测,“将军,我怀疑北越有变。”

虞月卓目光一动,示意他说下去。

“北越王庭虽然俯首称臣,但那只是王庭,并不足以代表整个北越糙原。相信将军您也知道,北越是由几十个大小不等的部族组合而成的,北越王庭只起了个领导的作用,因当地的气候地势及历史的原因,王庭的权力并不是绝对的,北越有些比较古老神秘的部族,明面上虽然也听从北越王庭的统治,但并非真的心甘情愿。看来北越糙原的矛盾也不少啊,咱们虽然给了北越一击,但北越并非真的被打残了,和平只是一时罢了,北越更东更北的地方,还有一些难啃的骨头呢。且,我相信,糙原上,还有很多并不服王庭统治的人在,此番王庭被破,于北越大糙原而言,并不算得是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