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只听得皇帝说,难为铃丫头有此孝心,便也随莊妃走一趟吧。

再后来,人潮流动,她在人潮里和他擦身。

她低声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他似乎淡淡“嗯”了一声,之间便再没多话,各自离散在人群里。

夜,皇宫,初云宫。

将小宫灯放到门槛边,翘楚从四大手里拿过扫帚,走到大厅一角,开始打扫起来。四大和美人也知情识趣的各走到一处,干起活来。

昏弱的灯光仍能照出一室狼藉尘灰,到处是蛛丝。这里是睿王的生母常妃的故居。

门口,还散残余的蜡烛和烧过的黑黑的纸钱,日间,在莊妃的引领下,她和郎霖铃来过这里祭祀。内侍开了门,但谁也没有进来,只在门口举行了些简单的仪式。本来,祭祀就不过只是一个让她能进宫的借口,简单的仪式已足够。

莊妃很聪明,用了这个不着痕迹的方法,将她接了进来。

她当时写给夏王的信里,只是让他请求他母亲帮忙,让她进宫待嫁。除此没再说什么,没有让他知道,她是为了避开太子。有些事情,还是简单的好。

然而,日间淡淡的一瞥,这里的残破让她难受。这里的一切说明皇帝对常妃的宠爱不过像云烟,如果真爱,怎舍得让她的居所凋零至此?

夜里,她唤醒两个丫头,悄悄过了来,想将这里整扫一下。说不清是为了上官惊鸿,还是仅仅为这个红颜薄命的女子。

“主子,你真不公平,让美人去办的两件都是大事,送信给夏王,送信给太子,交给我的任务就只是连夜收拾细软——”四大的嗓门突然在后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