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妃,其人如何?”季明德忽而问道。
宝如叫他问的一愣,似乎俩人入府之后,所有人都见了,至今还未见过顾氏呢。
“长安第一贤妇,声望比白太后还要好。”宝如道。
“贤妇?”季明德闭了闭眼,听语气颇有几分担心:“我不曾见识过什么贤妇,但听起来,似乎很难对付。”
“怎会,王妃人极好的,一点也不难对付。”宝如强挤出个笑脸来,见季明德依旧盯着自己,戒心重重,忙又道:“幼时来王府,就数她待我最好,真的。”
事实上顾氏待宝如有多好了。大概就是,只要她到王府,无论任何事都由着她的性子。似乎幼时回回生病,都是在王府。
吃坏了肚子,必是顾氏疼她,大冬天给她吃了太多的生冷。
夏天掉进池塘里差点淹死,也是因为顾氏为了付她的心思,让她一个人划船采莲的缘故。
但这些宝如不能说给季明德听。生了他的爹都叫他气的几番吐血,若叫他知道荣王妃顾贤妇之下难防的绵密心思,他会不会提上匕首,直接也去害掉顾氏的耳朵,或者脑袋?
其实无论嫣染还是尹玉卿,当是有错的。比如说尹玉卿故意刁难她,嫣染通风报信,但那皆不过小错,他惩罚她们,用的是杀人偿命式的极刑。
小罪用极刑,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更可怕。
季明德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床前。暖灯照着他半裸的胸膛,玉白,紧似盘虬卧蟒,两只臂膀格外鼓胀,合上那把匕首,反手一压,镶进了床侧的窄缝之中,忽而纵腰,挺直的鼻梁悬在宝如额头侧,看她无意识间流露的抗拒与躲避,苦笑了笑:“记得每夜睡之前,都要摸一把,必得有它在,你才能睡着,明白否?”
宝如虽厌他行事风格的毒辣,但终归是丈夫,明天便要离开长安,赴秦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