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泰不敢说自己写了那么多封信都没有回音,索性偷懒让大儿子代笔,只能含糊道:“泰近日卧病在床,无法提笔,只好由大郎代笔,陛下天恩,泰感激涕零。”
说话间,贺嘉亲自奉上茶水,马宏不敢拿大,忙起身回礼。
若没有丙申逆案,贺泰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贺嘉几个也会各有受封,而非像如今穿着粗布衣裳,亲自为客人奉茶。
再看贺泰,明明不到四旬的年纪,看上去竟跟年过六旬的齐老太医差不多,脸上写满沧桑与疲惫。
虽作如此感叹,马宏却没有什么惋惜之意,成王败寇,他已见得多了,比起另外一位的下场,贺泰的处境还算好的了。
贺泰看到马宏他们,仿佛就想起自己昔年的日子,再看看家徒四壁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勉强笑道:“让马内侍见笑了,茶叶都是山上野茶树摘的,比起京城贡茶,恐怕粗涩难咽。”
马宏:“贺郎君言重,粗茶淡饭,胜在浑然天成,足可养生百岁。”
贺泰:“不知陛下身体可还安好?身为人子,我无法侍奉膝下,心中深感不安,唯有日日祈祷吾皇万寿无疆。”
失态过后,贺泰渐渐恢复平静,应答也依稀有了往日的水平。
马宏坐直身体,肃然回道:“陛下龙体安康,百事顺佳。”
贺泰自嘲一笑:“也是,没了我这个不孝子在身旁,陛下肯定心情舒畅。”
这话让马宏不知如何接好,见齐太医正好把完脉,忙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