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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趾 梦溪石 841 字 202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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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张掖,当白日喧嚣悉数褪去,这座热闹出名的边城,也像中原无数座城池那样,在月凉如水的夜色下静静屹立,巍然城墙只余苍冷寂寞,在岁月流转中凝视世间悲欢。

当地百姓有早睡的习惯,也因此地不像长安城那般通宵热闹,刚过戌时,许多屋子的烛火就已经熄灭了,若有人从高空俯瞰,便能瞧见大片大片的黑暗之中,只有零星几点光亮,摇曳不定。

窗户前,烛火微光,这间屋子的主人就是其中之一,他正坐在桌前,手中毛笔已然蘸满墨水,却迟迟未落笔,过多的墨从笔尖滴落到宣纸上,顿时在米黄纸面晕出一朵墨花。

他有些烦躁,蓦地将纸扯起揉作一团,随手丢向窗外。

伴随着他的动作,外头响起敲门声。

“殿下,是我。”

贺秀吁了口气,趁机搁笔。“快进来!”

推门而入的张逸看见贺秀面前那一叠白纸,不由笑了:“殿下这是要写信?”

贺秀轻咳一声,有点窘迫:“你来得正好,我以为你已经睡下,就没让人去喊你。我想给陛下写一封奏疏,但太久没写了,手有些生,那些措辞用语,还得你来帮帮忙。”

张逸挠挠头:“其实我也没写过奏疏,只见过我爹写过。”

他爹正是武威侯张韬,张韬膝下三子,张逸排行第三。先前张韬突发心疾骤然离世,他的长子次子,也就是张逸的大哥二哥扶灵回京,余下张逸与贺秀二人,依旧留在甘州镇守。

贺秀笑道:“那也比我强,你知道,我小时候在房州,没有先生教我们读书,我也不爱读书,整天净想着耍枪弄棒,平日里看书写字也就罢了,奏疏上那些骈俪用法,我可写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