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街口,绣娘猛然停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位公子姓「严」!「严」可是国姓!回头去看,哪里还有那位公子的踪迹。刚刚被严壮摔了的那几个孩子远远的冲她骂「丑八怪」,绣娘极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路。那位公子是戏弄她的吗?绣娘淡然了很多年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回到屋里,老父已经做好了饭,弟弟在习字,绣娘把架子放到墙边,把被踩脏的绣品挑出来清洗。正在习字的少年看到了,不高兴地问:「姐,那几个泼猴是不是又故意撞到绣架了?」
绣娘淡淡地笑道:「没有。夫子今天教什么了?」
少年立刻眉飞色舞地跟姐姐说了起来,绣娘又一次把弟弟的不悦转开了。绣娘的爹难过地看着女儿,若女儿没有那块可怕的胎记,已经二十有六的她早该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
绣娘没有把有人要娶她的事告诉爹和弟弟,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别人对她容貌的厌恶,没有不甘与怨恨。爹娘生下了她,养大了她,她有住的地方,有一手能养活家人的手艺,她很知足。早早地收拾完,在让爹和弟弟去睡觉后,绣娘坐在桌面开始了她的活计,绣一只给娃娃的小老虎。
刚从练舞房回来,月琼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就有人在外通禀严壮统领求见。洪喜洪泰很吃惊,月琼也很吃惊。不换衣服了,月琼让人唤严壮进来。一进屋见君侯穿着舞衣正在擦脸,严壮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便要跪下请罪。月琼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笑着问:「严管事有事吧?」平日里月琼还是习惯喊三严为管事,喊严萍为管家。
严壮也不矫情,站直道:「属下想请君侯帮属下找个人去提亲。」
「提亲?!」月琼的大眼顿时发亮,「严管事要成亲了?看上哪家的闺女了?聘礼备好了吗?」要多好奇有多好奇。自从他丢脸地成了亲之后,他巴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丢回脸。
严壮很是平静地说:「我后日去下聘,聘礼还没来得及准备。是安子巷的一户人家。叫绣娘。」
月琼有点急了:「后日就下聘了怎么聘礼还没准备?」
严壮还是很平静地说:「今日出宫的时候刚刚认识的。明日我当值,后日我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