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时,一片破碎的头骨飞了出来,落在秀树的脚边。
秀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后,哇地一声开始呕吐,一边呕吐,一边流泪。
他记得片刻之前他们的争执,他说了一句很难听的话,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甩掉他的手跑开,她忘了看车。
警察在忙碌,过后千夏的尸体会被收走,放进停尸间里,等待葬礼后火化。
再然后她的父母会得到一个骨灰盒。
再然后他会每年去看她,也许不去。
她死了,就像一缕蒸发的水汽,就像一个黑色幽默。
有人轻轻拍秀树的后背,递给他一张纸。
“虹野秀树,这没什么好伤心的。”悲伤不已的秀树,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这么说。
“混蛋,你说什——”秀树回过头正想一拳打过去。这个对别人的悲伤冷嘲热讽的家伙!
但那是一个女人。
她的模样很古怪,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瘦的只剩一把骨头,面容丑陋,形容枯槁。
好像轻轻推她一下,她就会立刻倒在地上死掉。
“虹野秀树,你想不想让她活过来?”女人凑过来,低声说道。
“我警告你,就算你是女人……”
“想不想?”女人眯起眼睛看了看太阳:“我的时间不多了。”
秀树录完口供,从警局出来时,那个女人正在街角等他。她倚着墙,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温暖的春季,她却穿了一件厚厚的棉服。
秀树觉得她似乎比一个小时前更虚弱了,脸色愈发像个死人。
“要怎么做?”秀树又是希望,又是畏惧。
因为希望破灭的痛苦,不啻于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