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写字?”阮良惊讶。
高坚点头。高父未败时,是盐帮的一个小头目,算得上殷实人家。
“这……”阮良执起纸页轻弹,一双手白若玉兰,更衬得纸质粗陋,高坚莫名羞愧,几乎连站立的勇气都没有,差点要跪下。
阮良终于记起他为什么要帮他,那时他从马车上下来,自漫天细雪间,只看到一双寒星似的眼,瞳膜漆黑光艳,色若点漆,深不见底。阮良在心里喝了一声彩,视线扩散开来,才发现是个少年。
阮良为人最怜香惜玉,虽然后来看清了是小子不是美人,但为那一眼的惊艳,他也乐意付一朵金花的钱。
他帮他,只因为,他实是漂亮,而且看着可怜。
阮良上下打量两眼,只觉得这孩子还是那么漂亮,却看着比原来更可怜了。
阮良想了想,撕碎卖身契,随手扔了一地。
高坚垂着眼,牙关紧咬,一字不发,只是膝间打颤,抖得似风中残烛,他虽然个性坚毅,但毕竟只是个少年。
“冷?”阮良却伸手揽到他肩上。
高坚诧异地抬头看他,一脸莫名。
“我又没说要买你。”阮良笑道,“而且,你是良籍,还念过书,怎么好这样买来卖去。你要不嫌弃,就在我府里住下,多你一口吃穿而已,我还付得起,将来等你大了,去我铺子里做事,就算是报答了。”
高坚怔怔看着他,半晌,方点了点头。
阮良抢在他说话之前开口:“在下阮良,字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