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家,哈,那就更不用说了,有姚希若在,就算顾世子心疼女儿、想把人救回去,姚希若也会把事情搅黄。单看姚希若一个外姓人却在顾家混得风生水起就不难知道,这位姐儿颇有些手腕呢。
所以,顾伽罗方才的那些威胁之词,根本算不得数,只能听信一半,而且就这一半,也需要天大的运气和福泽。只是,静虚怀疑,顾伽罗这样的德行,老天爷还会恩赐她什么好运气和福泽吗?!
慧明听了静虚的话,抬起头,诧异的说道:“师傅,您的意思是,齐顾氏根本就是在唬人?”
说罢,她的脸上出现狰狞之色,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好个贱人,竟敢唬到咱们头上了,我、我这就去给她好看!”
慧明腮帮子上的肉剧烈的抖动着,两只手掰得咔吧直响,大有静虚一说‘是’,她就立刻冲到静心斋痛扁顾伽罗一顿的架势。
静虚却摆摆手,道:“倒也不全是唬人,她的那些话确有几分道理。我不是说了嘛,这两个月里不要招惹她,等过了八月节,一切便有了定数。”正如顾伽罗所说,八月节快到了,冯家按照惯例会使人往京里送节礼。
静虚现在只等冯家的人知道顾伽罗的情况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如果冯家在乎顾伽罗,并努力想把她救出来,她就对顾伽罗好一些;倘若冯家不在乎,哼哼,顾伽罗就慢慢享受一下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慧明不免有些沮丧,摸了摸还有些疼的鼻子,闷声闷气的说道:“师傅,那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齐顾氏再在静心斋待几日,至于她打你的事……”静虚沉吟片刻,道:“你自己先记着,以后总会给你个说法!”
慧明顿时喜上眉梢,师傅是个厉害的人物,她既这么说,以后定不会亏待了她。慧明心下高兴,一时忘了鼻子上的伤,乐滋滋的说:“多谢师傅,还是师傅最厉害,一眼就看穿了齐顾氏的诡计……”
慧明别看着五大三粗的,但嘴巴却不笨,拍起马屁来更是一套一套的。饶是静虚这种喜欢装逼、摆架子的人听了,也不禁勾起了嘴唇。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响起了一个气息不稳的女声:“师、师傅,不、不好了!”
静虚皱眉,扬声道:“是慧玄吗?有什么话进来说!”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虞,不过想想也是,慧玄太不会说话了,什么叫‘师傅不好了’?她静虚师太明明好得很哪!
慧玄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顾不得行礼,急急的说道:“师、师傅,那个、那个齐顾氏,她、她要绝食!”
静虚愣了下,道:“绝食?什么意思?她、她不想吃饭了?”没道理呀,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自打顾伽罗进了静心斋,这都四五天了,除了最初第一天吃了些东西外,后头的几天光顾着叫骂、哭喊了,整个人一副崩溃的模样,根本无法正常用饭。
三四天没有吃饭,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更不用说似顾伽罗这般金尊玉贵的千金大小姐了。
之前是不能吃,现在顾伽罗的神智貌似清醒些了,理当狠狠的饱餐一顿才是,怎么还主动闹着‘绝食’?
慧玄一边拿袖子擦着头上的汗,一边点头,“是,齐顾氏说了,师傅一天不把她从静心斋放出来,她就一天不吃饭。”
静虚气极反笑,“哟,她还来劲了,刚刚威胁完你们,这会子又来恐吓我这个庵主。哼,不吃就不吃,我看她能撑多久。”
别看静虚是个尼姑,但在铁槛庵这一亩三分地上,她却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任凭那些女人在外头是怎样的风光,进了她铁槛寺,便全都由她静虚做主。她想要哪个贵妇‘好看’,便会收拾哪个,罚跪、挨饿、做粗活、进小黑屋……一通手段下来,再骄傲、孤高的人,也要服软。
如今,一个刚进来没几天的小毛丫头,竟敢威胁她,静虚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想了想,静虚道:“对了,忙了这半日,你们还没有用早饭吧。这样,待会儿让慧慈做几样拿手的素斋,你们拿到静心斋,当着齐顾氏的面儿,好好享用一番!”
慧明、慧玄都不是什么笨蛋,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庵主的意思,眼睛陡地一亮,抢着笑道:“多谢师傅。师傅放心,徒儿们定会好好享用美食。”
……
“唔,好吃,慧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过是些黄豆,她硬是做得跟鲍鱼一个味道。”慧明夹起一块‘鲍鱼’,先在面前晃了晃,似乎在享受那浓郁的香气,然后小口小口的咀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