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汽笛,响彻那霸港的上空。乘浪号和海康号缓缓开动,向外海开去。
顺着乘浪号的甲板,赵彦昊在赵葵、李仁军和吴象贤的陪同下,从船头走到船尾,继续拿出望远镜,看着那霸港码头上、仍是久久没有散去的百姓。突然,一个差役骑马从远处狂奔而来,赶到琉球百姓人群的后方便翻身下马,也未栓马,便挤过人群,向迎恩亭方向跑去。
这差役跑到正转身打算返回的琉球百官的队伍前,在尚丰王面前俯身下跪叩首,似乎说了些什么。顿时原本排列有序的队伍乱成一团,琉球百官仿佛都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尤其是尚丰王身旁一个头戴赤地金入五色浮织冠的琉球官员,看起来似乎尤为激动,径直走到江远之他们的队伍前,向其作揖,说了些什么。蔡坚在一边,听得似乎十分尴尬,只是不住地摇头。江远之等三位元老又是摆手,又是耸肩,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那名琉球官员见状,扭头跑到码头附近,左右看了半天,似乎想要登船的样子——可是码头附近的水手,早就因为要举办登舟仪式而被官方打发走了,如今多半正混在附近的人群中,看着热闹。那名琉球官员见状,颓唐地瘫坐在码头上。
“这是什么情况?”赵彦昊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便将望远镜交到吴象贤手中,“你看看,那位是摄政金城王子吗?”
吴象贤接过望远镜,学着赵彦昊的样子,把镜筒凑到眼前,“好清楚,好清楚!正如千里眼一般。大人,这可便是《物理小识》上所言之望远镜乎?”
“让你看看那个人是谁,不要之乎者也的岔开话题,”赵彦昊没好气的回应道,“其他的以后再研究。”
“嗯……回禀大人,的确是。”吴象贤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这位金城王子便是琉球的摄政、尚丰王的胞弟尚盛,赵彦昊在之前的宴会和仪式上,也算是见过多次面了,不过另一方面却也只是见过面的点头之交。虽然在琉球,摄政这个职务没有什么实权,只是如同太师一般的名誉头衔,却是三司官之上的琉球最高官职,只能琉球王族担任。身为摄政却做出这般举动,着实让赵彦昊有些困惑不解。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象贤,你怎么看?”
“在下也不甚清楚。”吴象贤有些做贼心虚般的压低了声音,把头转向一边。
“嗯?”赵彦昊觉得甚是可疑,正要仔细问个究竟,却见先前那位海军中士领着几名海军士兵端着步枪,押着吴象贤的书童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又怎么了?”
“报告首长!”中士敬了一个礼,接着高声喊道:“这是个女人。”
“女人?”
“首长,您看。”博铺港男孩儿一抬手,便掀掉了戴在书童头上的竹笠。
“啊?”赵彦昊一看这“书童”的面庞,不由得大惊失色:“真鹤金?”
“赵、赵大人……”真鹤金低着头,小声叫道。
“岸上的骚乱,是因为真鹤金小姐吗?”赵彦昊转过头,直截了当的问着吴象贤,“她究竟是什么人?你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