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就下车又拼车回来了呢?
我想了想,直接给小宁打电话,可是此时电话信号一格都没有了,大概是废弃医院信号覆盖不全吧。
“背靠背,真舒服”,“背靠背,真暖和”。
谭晓明的声音不断传来,我不由坐起身问道:“小明,你是想跟我睡一张床吗?”
可我这么一坐起来,他就不说话了,难道是害羞吗?
说实话,我个人不是很想与谭晓明睡一张床。太平间里的设备基本都被搬走了,只剩下几张破单人床,90-100厘米宽,一个成年男性躺着尚且觉得有些小,更不要说睡两个人。
如果谭晓明要与我睡同一张床,那我就得身贴身与他睡觉……对!就是刚才他说的“背靠背”那种姿势,或者是我搂着他。
试想一下一位成年男性,性取向为男,抱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单人床上睡觉,就相当于一个二十六岁的男性老师搂着自己的初中女学生……这画面简直不堪入目,绝对不行!
我只能说:“小明,老师不方便和你睡一张床,你要是觉得冷,咱俩回我的宿舍吧,房间空着呢,里面还有床。”
大不了,我豁出去花钱打车嘛,小明这么瘦弱,大概没办法跟我一起骑单车回去。
谭晓明不说话,我将他的意思理解为无声的拒绝。青春期的青少年本来就容易进入叛逆期,他家庭又是那种情况,要他接受一个新环境应该很难吧。
今天是我第一次正式授课,无论是谭晓明还是穆怀彤,给我最深的感受就是老师真的不容易。自己是学生时看老师不顺眼,认为他们很多事,嫌他们烦。
可自己做了老师却发现要管理这么多学生,防止他们走歪路,从学习上和生活上关心他们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任重而道远啊……
想到这里,我觉得虽然不能陪小明睡觉,但决不能让他继续如此孤单下去,必须帮助他重新走入人群,做个健康积极向上的好青年,而不是窝在太平间中试图吓唬老师。
我把手机扔在床上,自己跳下来走到谭晓明睡觉的墙角,一边靠近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小明,你不敢睡觉没关系,老师陪着你睡。但老师不能和你睡一张床,这样,你在床上睡,老师坐床边陪你。”
豁出去坐在地上睡一晚又怎样,都是为了学生!
然而我走到墙角却只看到一张空床,这孩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偷跑下床,一点声音都没有。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我与小宁聊天时偷跑下床的,当时我太专心了,一心等着宁天策回信息,根本没注意周围是不是有动静。
这是我的失职。
他是跑出去了,还是在房间里藏着呢?
“小明,小明?”我在太平间中低声呼唤了一会儿谭晓明的名字,没见他回应,便走到门前,见太平间的门把手从里面被人塞了一根木条挡住门,这是无法从外面挡住的,也就是说没人从门走出去。
因为是废弃医院,窗户上有密封条,所有密封条均保持完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就是说谭晓明还在房间中。
这孩子藏哪儿去了?
我转了半天没找到人,一脸疑惑地躺在床上看手机,信号还是无,最后一条信息是小宁要拼车回来。
他究竟发生什么紧急事件要突然下车回h市呢?有东西落在这里了?那他可以拜托我给他邮寄回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