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似乎重新变回了那个年轻的男孩,那个从未怪罪过哥哥的李雾月。
空气中的风元素悲鸣着,轻风拂过祂再无血色的脸颊,但祂却再也无法感受到,就连尸体上的血肉也在逐渐消失,蜕变成了一具古铜色的枯骨。
忽然间,纯白的玫瑰花瓣凌空飘落,穿着一身正装的路鸣泽围绕着男孩的尸体凌空行走,仰头看天,随手从怀中花束上扯下大把的白色玫瑰花瓣对空抛洒,而后冉冉地落在龙骨十字上。
而这一切,只有陈鸿渐、路明非和昂热看得见。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束白玫瑰中究竟能有多少花瓣,但路鸣泽的手却没有停过,纯白的花瓣好像怎么扯也扯不完似的,漫天飞舞的都是纯白的花瓣,就像忽如其来的大雪,最终将龙骨十字淹没在了纯白的花海之下。
“这是魂魄的矿井,幽昧、蛮远,他们沉默的穿行在黑暗里,仿佛隐秘的银脉。血从岩根之间涌出,漫向人的世界,在永夜里,它重如磐石……”
“除此,再无红的东西。”
路鸣泽的口中念着里尔克的长诗,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吐出一口浊气,陈鸿渐将照霜重新插回剑鞘,身上的龙化正在接触,鳞片一枚枚落在地上,骨刺也重新缩回了体内,就连那对膜翼也如同粉尘般飘散而逝。
龙化解除后,四度暴血+龙骨状态以及言灵·造化三阶的长时间使用后,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全身的骨骼和经络也像被人暴力打断了一遍似的,酸痛无比。腿肚子一软,眼看着就要踉跄着向前倒去。
硬邦邦的地面的触感并未传来,反而是感觉自己倒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陈鸿渐的双目半眯着半睁着,但距离太近也看不清自己是倒在了什么上面,只觉得脸颊上传来的柔软听舒服的。鼻子抽动着嗅了嗅,一股芬芳的薰衣草味混合着一股奇特的香味进入了他的鼻腔之中。
陈鸿渐抑制不住好奇心,伸手摸了摸。
“怎么软软的,还奶香奶香的?”
“可惜有点小,也不够厚……”
这是陈鸿渐昏迷前最后的一句话,因为在下一瞬,他迷迷糊糊中看见了一抹黑影闪过,然后自己就失去意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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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鸿渐睁开了双目,身躯猛烈一颤,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谷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和熟悉的房间,陈鸿渐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嘶!”
手刚刚碰到后脑勺,陈鸿渐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刺痛感传入他的脑中。而后,左脸颊上火辣辣的感觉也紧随其后,令陈鸿渐有些懵逼。
“我不记得我磕到了后脑勺啊,脸更没道理那么疼啊。”
就在陈鸿渐不解的时候,房门被人暴力地踹开,一声娇哼传入了他的耳中。
“哼!居然没一巴掌扇死你!”
陈鸿渐眉头微皱,也不知道夏弥抽哪门子风,哪有他刚刚苏醒就这样开骂的,难不成初代种也有生理期?
他下意识想挠头,但忽然想到后脑勺的伤,连忙停手。
“等等……一巴掌扇死我?”
陈鸿渐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词,但还没等他继续思考,夏弥就冲了进来,一跃而起扑向了他,两条裹着白色蕾丝的长腿紧紧夹住了陈鸿渐的腿部,跨坐在陈鸿渐的身上,狠狠一巴掌落下,扇在了他的右脸颊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是你要我一巴掌扇死你的!”
又一个赤红色的掌印盖在了陈鸿渐的脸上,一左一右倒是对称了。
“这么贱的要求我这辈子都没听过!”
夏弥抄起陈鸿渐旁边那个多余的枕头,狠狠地砸在陈鸿渐的脑袋上。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软软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