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进门,严行笑眯眯地向我爸妈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我是严行。”

他腿上裹着纱布,所以穿的是宽松的运动裤,上身黑色羽绒服,衬得他面白如雪,乌溜溜的眼珠像两颗散着寒气的黑曜石。

“哎,严行,快来坐快来坐,”老妈热情地招呼他,手里还拿着锅铲,“咱马上开饭啊,饿了吧?”

“阿姨,我不饿,您不着急。”

严行说完,乖巧地坐下,甚至一双手都规规矩矩地并在膝盖上。

老爸不知从哪找出个果盘,里面盛着满满的瓜子,瓜子上三根香蕉,香蕉熟透了,泛出棕色的斑斑点点。

“一回这孩子,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你要来,这不,家里都没来得及准备,他妈要做饭,我这腿脚又出不去,”老爸掰了一根香蕉塞到严行手里,笑呵呵地说,“来,你先吃香蕉,一会儿吃完饭了让一回带你出去买吃的。”

严行连连点头:“谢谢叔叔,谢谢……我吃香蕉就行。”

严行剥开香蕉的皮,小口小口咬着吃。

“我听一回说,你昨晚病了啊?”老爸问严行,“是怎么了?严重吗?”

“就是有点发烧,”严行笑得温和又谦逊,“没事的,叔叔。”

老爸点头:“哎,那就好,这冬天就好感冒,可得注意着点。”

他刚说完,老妈就把红烧肉端上桌了。

我眼睁睁看着严行的鼻孔张了一下。

“小严,你是哪里人啊?”老爸问。

“陕西的,”严行含笑回答,“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