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临风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林啸生了疑心,怎么今晚这个这么不对劲,居然连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她的眉毛渐渐竖起:“秋、临、风——别再惹我!”
秋临风大笑着将她一把搂入怀中,点着她的鼻子道:“我想对你说三件事。第一,要唬人的时候,若是涉及到专业的事情,不要不懂装懂。”
林啸挣扎开道:“我知道呀,像上次伪造宁王书信一样,六哥拿鼻子一闻就知道用的是松烟墨,还知道墨的等级,像磨墨的时候,用墨的枯湿啦,我就不及他了。我的专长是仕女画,像是要用到什么颜料我就比他内行。”
秋临风不理她乱扯,道:“第二、出了疵漏,要告诉大家一起来补救,别自己逞能。”
林啸叫道:“我哪有?”
秋临风继续道:“第三,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唬人的。”
林啸笑道:“那还有谁呀!谁还比我更能掰呀!”忽然想想不对:“第一,要唬人的时候,若是涉及到专业的事情,不要不懂装懂;第二、出了疵漏,要告诉大家一起来补救,别自己逞能;第三,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唬人的。意思是说有人唬人比我更专业,补了我的疵漏。我只能唬唬胡太医,要是王太医在我当场就会被他拆穿……”她念念有辞了想了一会儿,忽然大叫起来:“啊——”
秋临风看着她微微一笑:“想明白了?”
林啸颤抖地指着秋临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临风道:“当日我得知卓青阳来报,说你在宫中装神弄鬼的,我去接你也顺便给你圆谎,就要带你出宫时,听到皇上说要召王安来给你诊脉。我带你回去后,就与朱神医商议如何过这道关。给你喝的药里有微量毒素,造成你几天之内呈中毒症状,三天再喝朱神医的解毒茶就没事啦,我再封住你几道经脉。王太医进来时,已经听到朱神医说你的病情啦,只是他故意说得语焉不详的,就是要王太医口中说出诊断来,王太医心中已经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啦,再加上你的经脉不通,血气不足,脸呈中毒的青白色,自然就下此判断了。”
林啸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没中毒,你一直在唬我?”
秋临风笑道:“好象是上次某人对我说过,想唬人的话,就得把所有的人都唬住,最好连自己都要差一点儿信以为真才行。若非你信以为真,那天皇上来的时候,你继续装神弄鬼的一定叫他给看穿,结果你给他脸色看,反正收到最好的效果。”
林啸大叫一声,向秋临风猛扑过去:“死秋临风,我打死你我踢死你我掐死你我咬死你……”她扑上去拳打脚踢连抓带咬,秋临风大笑不已:“蕙儿,蕙儿,你要么不打要么打重些,这样不轻不重的,实在是……痒得很……呵呵呵……救命救命……谋杀亲夫啦!”
好一会儿,林啸才消气停手,道:“哼哼,我算是看清你啦,怪不得人家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原来秋临风你在扮猪吃老虎。我还以为你这样的正人君子是不会说谎的,哪知道真说起谎来连眼都不眨一下。”
林啸的手停下来,秋临风总算喘了口气,笑道:“本来那天想骂你又闯这样的祸,后来想想就此了结此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皇上不是刘瑾,不是阴无咎,不能乱来,不能照对付敌人的办法对付他。因此,让咱们就此抽身,让皇上就此死心,这又何曾不是个好办法。”
林啸叫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你到底说过多少谎啦?”
秋临风正色道:“你说我说谎,那我到底是哪句话说谎啦?”
林啸想了一想,才醒悟过来,这家伙一直叫别人说,他自己倒弄得滴水不漏,忽然间眼睛一亮,道:“哼哼,还说没有,你对皇上说,我的病京城无人能治,就算走遍天下也未必找得到治我病的人。那天王太医来的时候,你又说我的毒已经侵害到五经八脉,这难道不是谎言吗?
秋临风抚首叹道:“你这见人闯祸,张口胡扯的毛病,莫说是满京城,便是普天之下,你说谁能治得了你这病。此毒是你自小生成,何止侵入你的五经八脉……”他轻轻点了一下林啸的额头笑道:“只怕连这儿都已经侵入啦。”
林啸恨得牙痒痒的,立刻冲着秋临风那根讨厌的手指就一口咬下去。
秋临风早已经缩手,而且板起了脸。
秋临风不笑的时候,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天下不怕他的威严的,只怕只有林啸这个皮蛋了。
林啸不觉好笑,道:“你拉下脸我就怕你呀,才不呢……”
话未讲完,已经被秋临风一把拉进怀中,咦,他的手臂正在她的口前,正好一口咬下,谁知秋临风正于此时一口吹灭了烛火,害得她只咬到一只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