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只是跪着,久久没有站起。
三天之后,如意终于学会了一些简单的会话,什么“你好”、“谢谢”、“再见”之类的,终于能听懂一点点词了。但是,要她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可能还得再等十天。语言不通真的很麻烦,有时女仆问她要吃什么,她弄了好久才明白对方的意思,看着女仆不耐烦的眼神,她又能怎么样?
每天晚上,她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她试图锁门,但是女仆不让她这么做。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第一次感觉到无助、孤独。第四天晚上,她被一个女仆带着,到了一个很豪华的房间门口。
那是王尔德的卧室……她当场呆在门口,迟迟不愿上前一步,想到自己有可能像一个妓女一样去服侍那个男人,她的双腿就忍不住发抖。仲父,我怎么办!她开始后退,直到背贴上冰冷的墙。她的脑海里浮现北顾伤痕累累的身体,那像墙壁一样阴冷的监狱,还有北顾对她说的“活着,不准再做傻事。”原来比起死,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慢吞吞的做什么!”王尔德在这时猛拉开门,一脸愤怒,见到门口脸色苍白的如意,马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房内,她站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我说话,今天你必须服侍我,反正,上c黄是不需要说话的!”他铁臂一伸,扛起如意丢到c黄上。
如意的身子刚碰到c黄,马上跳起来往门口跑,王尔德冷笑一声,大步朝前迈了几步就将她追上,挡在她面前。“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服从’?!”
还是听不懂,到底要怎么跟他沟通?如意捂着耳朵,拼命摇头。
“你这个麻烦的女人!”王尔德终于耐性全无,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看着他的手朝自己的脸上掴来,如意吓傻了,除了十二岁时北顾打了她一顿屁股,其他人就再没打过她,而今天……她仰着脸,在那一巴掌要落下之时,她死死闭上眼……可是,那一巴掌迟迟都没有落下来,如意慢慢睁开眼,看见王尔德咬着牙瞪她,要打她的那只手还举着。
“你……”她想用他们国家的语言对他说一句话,可是想来想去只能说出一个字。
王尔德旋身出门,叫翻译官进来。
他们俩都没有说话,直到翻译官冲进来,对王尔德行大礼。“你问问她,她究竟搞什么?!是不是他们国家的男人都喜欢女人这个样子!”王尔德大叫,指着坐在地上的如意。
听了翻译官的问话,如意急忙摇摇头,“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是因为我……我根本不想服侍你,从没想过!”豁出去了!
“不想服侍我?”王尔德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他第一次听说一个女人“不想服侍”他。他的所有妾室都日夜祈祷他的临幸,而他今天给了这个女人这么好的机会,她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他的自尊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会杀了你。”
北顾为自己倒了杯酒,坐在如意经常玩的秋千上。漫天星光倒映在清澈的酒汁中,有一种无以名状的唯美。一旁的石桌上,有女仆端来的水果。
轩辕鸿从远处走来,手上拿着一叠什么东西。“仲父!”他招招手,跑过去,“我去书房找你,可是女仆告诉我你在这里。”他发现了水果,用叉子叉起一块放进嘴里,“你让我抄的《行军布阵》,十遍,我抄完了。”他将一叠纸放在一旁。
北顾扫了一眼,“我记得没有那么多。”
“仲父让我抄十遍,我抄完一遍之后觉得这本书很好,十遍实在太少。”轩辕鸿用手撑着下巴,“所以我抄了二十遍——每一个字都记得牢牢的。”
“下一本是《孙子兵法》,十遍。”北顾的语气依旧淡然。
“仲父,我比姐姐乖很多呀,我听说当年姐姐很不听话,还被您揍了一顿屁股,哭了好久呢。”仲父竟然没有夸奖自己,唉!轩辕鸿心里有小小的不平衡。
北顾抬眼看了他一下,抬起酒杯喝一小口。
“您有心事?”轩辕鸿坐直身子。“是……担心姐姐?”他的眉间浮上一丝担忧,“我也很担心她,我觉得,姐姐不是一个可以应付王尔德的人。怎么说呢?她……毕竟是一个女的,啊,我不是瞧不起女的,我的意思是……”
“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北顾一语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