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严宽重重的拍了下儿子的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车!我们要马上送路透去医院,完了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想!”
最坏的假设已经证实,现实就变得越发残酷和真实,一切好的坏的,都触手可及。
还迟迟陷进“流产前兆”四个字的泥淖里爬不出来的严九,被老头这么一拍,清醒的思维才渐渐回笼。
是了,他是路透的男人,现在不是闹脆弱玩失意的时候,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还需要他!
严九脸上不带一丝情绪,朝严宽点下头,“这里就拜托了……”
他犹豫一下,喊出了那声。
“爸……”
严九似乎不想给老头一个父子重圆、泪流煽情的时间段,头也不回的就朝楼下冲去。
走廊随着一个人的离去,显得越发晦暗不明,灯光打在这个五十多岁老头的身上、脸上,落下一地略显闲散萧索的细密阴影。
严宽擦了把眼睛,转身朝于晚在的那个房间快步走去。
于晚给路透穿好衣服,配合着严宽把路透背下楼时,路透已经被脸上的冷汗打湿了额前的刘海,像刚刚从桑拿房做过汗蒸一样。于晚出门前顺手拿的块毛巾这时派上了用场,不停的拿在手里擦拭掉路透的汗珠。
只是,就像夏天刚刚修剪过的糙坪,刚刚割过一批,新的又冒了出来。
脸色白的吓人的路透好像挤出身上所有全力一样,对于晚一笑,“阿姨,和阿九说,我没事。”
说完这句,路透的眼皮便像年久失修的房子一样,越来越沉,眼见着随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