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给了钱,让他觉得困扰的灾难终于全部瓦解。
他是这样想的。
桥墩下的警察肌肉绷紧,吐着气,努力保持气息的平稳,可是大家的手都有些微微的抖动,就这样持续着,一直持续着。
唐富明二十岁时,也曾问过自己,这样坚持的等待和追查究竟有什么意义,老警察没人告诉他,新警察胆战心惊生怕露了怯,就像真气泄露,亵了帽子和衣服。后来的他,在极度的惧怕和兴奋中,学会了享受,享受如猫一样的狩猎,单纯停滞在此刻的狩猎的快感,不牵涉之后任何的功勋和为谁洗雪的归究到感情的升华。
21:30,他们要等的人来了。
之前来过骑自行车的醉汉,骂骂咧咧的,也来过放炮的小孩儿,跑得跌跌撞撞,来过串亲戚回娘家的小媳妇,脚步轻且羞涩,更来过归家的路人,匆匆而匆匆。
这条桥既是寂寞的,也是热闹的,更似乎是有生命的,这群小警察快要把自己的心揉进这条桥里,一呼一吸都有踪迹。
可这些人都不对,直到那个对的到了,直到那些细微的点滴的不寻常出现。
脚步不寻常,呼吸不寻常。
小警察们在许久的蹲守中,甚至不用探出脑洞,就咂摸出了这股不寻常。
有人从桥头走到桥尾,大步流星又很老练,停下脚步,朝桥洞下探出脑袋,悠悠荡荡,在白雪中,显得狰狞的倒悬的脑袋。
那个狰狞的脑袋望着黑暗的桥洞,梭巡着,窥探着。
这里有没有警察?
这里也没有呢。
小警察们在黑暗看着那张脸,几乎吓出眼泪。
谁说人多就不怕呢,碰到坏人,多少好人也害怕。
又等了十秒,不不,或许只是过了十生十灭,有人移开了桥砖。
那声音既紧迫,又清脆。
雪好静默。
小警察们被心中的恐惧和急切迫着、折磨着,在风雪中跳出桥洞,扑向了那两个人。
狡猾的、也愚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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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富明抓贼,抓了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