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黑化后,心心念念搜索九叔的残魂,全然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请他进来罢。”此处遇到故人,定是对方有备而来,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可是九叔你……”

“瞒不过了,好歹他先前也是你在长乐宫的左膀右臂,应该无妨。”他心中揣测,宋以邈定是冲谢砚而来,就不知如今的他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思。

谢砚不情不愿的松开怀中的九叔,替他拢好衣襟,谢爻则竭力做出一派安然无恙的形容,在情敌面前,他自然不能松懈。

门扇被打开,带进了清寒的露水,那张清俊的脸隐匿在月色的阴影里,从左侧额角到脸颊隐约可见一条深长的疤痕,已生出浅粉的新肉。

含笑的眉眼闪过一丝波澜,是克制的欢喜:“长乐使,许久不见了。”

谢砚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在夜色里却也瞧不出异样来,他不动声色:“我早已不是长乐使,三公子请进。”

宋以邈毫不客气的矮身进入船舱,谢砚与他一别多年,也没什么好说的,两人静静的往里走。

看舱内没点灯,宋以邈道:“长乐使准备歇息了罢,是我打扰了。”

“无妨。”谢砚语气淡惯了,即使是敷衍,也让人觉得理所应当。

“我早先前往歌川拜访二哥,就瞧见长乐使在沈易的船上,只是未能确定,遂跟了一路。”

“你如何知是我?”谢砚本以为他与九叔的隐匿之法万无一失,可没想到连宋以邈都瞧出来了。

宋以邈敛了眸,莫测一笑:“别担心,长乐使的隐匿之术出神入化,旁人绝瞧不出来。”

他这话,自然很有深意。

眼睛好不容易稍微适应了黑暗,擦的一下,烛火闪了闪,宋以邈微微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