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发觉不对,才笑呵呵慈祥对郁暖道:“自然,你是个好的,老夫一眼便能瞧出。”
郁暖便发现,这老头对她非常热情。
当然,不是那种奇怪的热情,而是极为热切的关照之情。
仿佛她是什么极重要的人似的,老头瞧着她便眼神殷切。
他问她喜欢用些甚么,平时都看些甚么,不要拘束啊,来师父这儿就跟自己家似的,周涵若不听你话,师父替你管教他!
这沈大儒,可是连忠国公都望尘莫及的人物。
忠国公书房里还藏了几幅沈大儒年轻时候醉酒作的画儿,时不时还能拿出笔墨临摹一番,直叹那份意境古来鲜有,以他之资质实在望尘莫及。
故而郁暖倒是没能不耐,就是有点奇怪,听闻沈大儒脾气极古怪,若非是他看中之人,便是当年的先帝,也拿他莫可奈何。
先帝使他草拟一部《长安史典》,也算是份面上长光的大好事儿了,只他嫌麻烦无趣,浪费时光,故而便一口回绝,没得商量,要命只一条。若放在旁的帝王身上,便是他的高徒戚寒时都不能容他这般下脸。
好在先帝入禅已久,并不与他计较,不过把人贬去偏远的霈州,直接命他当一九品马监,在马厩里呆个痛快,挫挫他的锐气。
不成想,这一挫便是十几年,老头非但没改过自新,还变本加厉,干脆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待新皇登基,再次找着他时,已经看不出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须发皆白,满脸通红,衣衫褴褛,比个难民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