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倒是乐得自在,过得风流坦荡,只道自己人生几载,也算是体会了数种活法,更不枉此生。
回了长安,沈大儒还是老样子,登门拜访的俱给谢绝了,日子过得清苦些,却仍是随心所欲。
听闻多年前,诚郡王还拉着他俩儿子来拜师,只道沈大儒年老,又不如早先风光,定然不会推拒。
不成想连门都未曾进来,硬塞的那万两黄金,俱给老头拿去垫了破破烂烂的桌角椅子腿,后头沈大儒收养了个小童,竟叫那不懂事的小娃娃拿了上街买糖吃。
一日下来,满布兜皆是各式各样的糖饼零食,还没忘给老头捎带了两块墨,万两黄金却一文没余。
郁暖深闻他素来脾气古怪,不爱亲近人。
如今却见老头这幅亲爷爷的和善样,恨不得掏心掏肺对她好,还硬是同她约定,将来若生了孩子,不嫌弃的话让他来教,保管教成才子才女,天下扬名。
而当郁暖提起忠国公,近几十年向来不赠墨宝的老头,甚至还捣鼓出一堆画卷来,一股脑儿塞给她,边笑眯眯只道自己留着也是引蠹虫,不若叫她拿去孝敬她爹,也好图个开心。
头一次见面便这般恳切热情,总叫她觉得心里头发毛。
她觉着,自从与戚寒时成亲,尽管只两三日,可她却总觉这日子过得古里古怪的。
说不清到底怎么了,但仿佛身边每个人都有点秘密,而且比她还能崩人设。
直到周涵起身,握住郁暖的手腕把她轻轻拉起来,淡淡道:“不与您多聊了,暖宝儿最近身子有些不适意,须得归家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