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那样精致,又无比的脆弱,就像是上天赋予秦氏的一件礼物。
秦氏从没想过,她这样卑微的人,也能生出这样被上天垂爱的女孩。
奚娴撑起身子,却见姨娘神色恍然,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娘……这几日你都不开心,到底是为甚呀?”
秦氏轻抚了奚娴的脑袋,把她抱在怀里,柔和道:“无事,娴娴莫担忧。”
奚娴弯了弯眉眼笑起来,仰着脑袋蹭蹭姨娘的手心,也不说话了。
奚娴的笄钗是嫡姐送的,只是嫡姐本人却并不曾至。
那是一枚再简单不过的羊脂白玉簪,簪身雕刻了精细的藤蔓,只是奚娴认不出是哪种植物,而簪头则是一只小兔子,肥嘟嘟的身子,眼睛嵌了两颗芝麻大小的鸽血石,泛着幽邃的光泽。
奚娴太喜欢这支簪子了,与她上辈子得到的那一支全然不同。
上辈子的奚娴,及笄礼非常简单,比起今日甚至简朴得难以想象,嫡姐在礼佛,照例并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相似的是,她的笄钗却也是嫡姐所赠。
年少的小姑娘,觉得那支笄钗过于华丽,赤金古朴,雕着凤凰羽,凤凰的脖颈缠绕在簪上,眼睛泛着冷艳的蓝,掂在手中颇有些重量,与瘦弱娇小的她多么不相符。
她的面容甚至有些苍白麻木,拿着那支簪子,却像是拿着别人的东西。
……
奚娴的及笄礼毕了,便成了大姑娘。
她的初潮也在及笄后半月来了。
来之前胸口疼闷着,心情烦躁极了,偶尔练两个字,都会莫名其妙把纸撕了重写。
奚娴练的大字儿,还有抄写的东西,其实紫玉俱会收起来。
她也不晓得紫玉收着作甚,但也不认为嫡姐会有空给她看字儿,或是看她认不认真写,故而便没有在意。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奚娴的初潮总是来得很晚,或许是她天生根骨弱的缘由,即便来了潮,身量也没能窜得很高挑。
头一天便疼得要命,她本以为这辈子会好一些,却不想还是那般难过,面色惨白得近乎闭过气去,要了命的头昏。
于是奚老太太那头也忙作一团,又是寻名医给奚娴诊断,又为她开药方子温养。
奚娴倒是觉得没什么,上辈子疼了那么多年,也没养好,听闻生了孩子会好些,可是她也没机会生。
这么一想,奚娴便更加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