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娴坐月子的时候,便非常安静,沉默寡言,时而翻看着手中的书籍,转眼看着窗外微风拂过满院芳菲,又能无言半个下午,直到斗转星移,夜空黯淡,她才回过神。
春草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轻声道:“主子,您该多歇息些日子,太医也说了,月子时不宜伤神,若否恐是要落下病根。”
床榻上的女子笑了笑,托腮温柔道:“只是太高兴了,总是忍不住期待坐完月子……”
她这样说着,顿了顿,便没有再多话了,又羞涩的偏头含笑,宛若少女,在黑夜中有些阴森森的邪恶诡异。
春草只觉心惊肉跳的,过了半晌才道:“喏,主子高兴,便是奴婢的福气。”
奚娴看着她,似乎很遗憾春草没法理解她,叹了口气摆摆手,便叫春草退了下去。
这段时间里,奚娴甚至没有见到无拘。
她也不知儿子在忙些什么,使唤春草去叫了两趟,无拘却都并没有来瞧她。
奚娴对这孩子多少有些无奈,生而倔强的话,其实将来或许会过得有些痛苦也未可知呢。
总而言之,随他去吧,反正母后就在这里,想要什么时候来都无所谓。
月子过得飞快,奚娴觉得自己甚至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想,便在发呆中度过了两月。
月子过后,奚娴的身材也没有完全恢复,反而变得有些丰满……
令她不满意的是,发现自己的腰也粗了一圈,原本精致尖细的下颌,也变得触感丰润,如果稍不注意,下巴便多了一重。
虽则腰线处原本就有些过于纤细易折之感,但现在的手感显然让她无法满意,腹部下方甚至多了一点妊娠纹。
毕竟,过了这段时间,她便要见到嫡姐了。
可是见到嫡姐之后呢?
如果不好看的话,是无法与嫡姐比肩的呀,那她怎么能不知廉耻的抱着姐姐,和姐姐聊她们的孩子呢?
奚娴起身后,便再也没有找过镜子。
宫殿中的那面铜镜被绒布整块包裹起来,可惜她依旧无法满足。
甚至变得有些暴躁而敏感。
她时时刻刻犹疑自己是不是变得不好看了,只怕叫姐姐嫌弃,用膳的时候,看书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伸手摸着腹部。
那里刚生过一个孩子,变得略带松弛,没有了曾经的紧致纤柔,日日夜夜心生焦躁。
奚娴甚至怀疑自己的乳房也变得下坠而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