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这个堂兄从前似乎和傅家二少爷关系相当不错,据说这俩人能好到盖一条被子。但是自打去岁堂兄把傅家从清河的分号踢出去后,这二人是明显的交恶了。段慕昂不清楚为什么,但他知道这里头绝对有猫腻。
段慕鸿蹙起了眉头。她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转过身来问段慕昂:“那傅家的铺子目前有没有做什么不利于咱们家铺子的事?”
“目前是没有。”段慕昂说。“不过这几日我老看见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咱们家铺子外头转来转去的。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只要有顾客往里头进他们就瞪人家,搞得好些客人进去买布都一肚子晦气。跟伙计们抱怨快些把那几个人清走。”
“那怎么不清啊?”
“清不了啊·····咱们的人一出去人家就走了,喊也喊不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人家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瞧着老吓人了······”
段慕鸿无语了。仰起头望着段慕昂看了半天,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算了算了,我再想法子罢。”
段慕鸿左思右想,决定先去找傅居敬试试。傅居敬如今是彻底住进了金龙寺。站在金龙寺里一棵银杏树下,他笑微微的注视着向他走近的段慕鸿。段慕鸿注意到他头顶的戒疤和胸前的佛珠。知道他已经受戒。如今是个真正的僧人了。
“你受戒了?”她直接问傅居敬。
“是啊,”傅居敬微笑着答道。同时对她施了一礼,口中温和的说:“阿弥陀佛。雁希,你今天来,是为了雁声的事罢?”
傅居敬和段慕鸿一起绕过金龙寺的前殿后殿,去了金龙寺后的山上。那里的最高处,并肩立着三座墓碑,埋葬着四个人。
“秉严,多谢你帮我照看这些墓碑。辛苦你了。”段慕鸿看到墓碑前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山花和四周干干净净的墓基,她由衷的感谢傅居敬。
傅居敬走上前,在写着“爱女段慕鸢之墓”的墓碑前蹲下身子,用手拭去墓碑上的浮尘。口中淡淡道:“举手之劳罢了。我刚来这里时,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也会来看看他们。尤其是你哥哥。”
“还有,雁希,往后还是称呼我为了因罢。傅居敬这个名字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我,和清河傅家的大少爷早就不是一个人了。另外,”他转身望着段慕鸿,神情关切而认真:“雁声真是疯了。傅老爷和谭夫人也劝不了他。他把杭州的盐运生意彻底关停,完全转投布料生意。上个月回了清河他和傅老爷大吵一架。傅老爷和谭夫人气不过他,又劝不住。如今只好心灰意冷的躲到益都去。傅家在益都还有一条街的铺子可供他们差遣。现在的清河傅家,完全是雁声在当家作主。”